“嗯?”相較於飯廳裏其他人的錯愕,邢夫人淡漠依舊,隻斜了邢歡一眼,溢出一聲低哼。
“娘……我改變主意了……”她張了張唇,偷覷了一下娘的神情。
很平靜,精致漂亮的眉眼在聽聞她的說辭後,隻微微挑了挑,隨即沒有了任何動靜。邢歡摸不準娘的心思,她屏息靜靜地等待下文。
準確來說,整個飯廳都靜了下來,就連向來風風火火的老夫人都沒了聲響。直到邢夫人漫不經心地擠出一聲,“好。”
“這就對了嘛,夫妻哪兒有隔夜仇,床頭打起來了還能床尾和呢。京城那麼大,一天也逛不夠吧,一會兒再跟永安出去逛逛,路過菜市喜歡吃什麼就買,讓永安回來給你做,他做的菜雖然不如他哥,還是吃不死人的。其實做菜,關鍵是那份心,愛的烹調呀。親家母,我們喝粥,兒孫自有兒孫福,甭管他們。”老夫人樂嗬了,高興得有些忘了形,忽略了周遭所有人的不對勁兒,隻以為邢歡之所以會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昨兒和永安那麼一逛舊情複燃了。
既然有舊情,既然還能複燃,那證明這兩人心裏頭都還揣著對方。
可事實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邢歡抿著唇,指尖微纏著觸上脖間那道還沒愈合的傷。過往兩年間趙永安刻薄的話語、嫌棄的眼神、不留情麵的休書,比那日管曉閑手裏的劍更利,在她心上結結實實地刨了個洞。他沒有像這回一樣及時替她買藥醫治,任由著那些洞潰爛,直至無藥可醫。
那樣揪著心連著筋的疼,她甚至不敢去回想,又怎麼會還有勇氣再貼上去被糟踐?
她深呼吸鼓起勇氣,想要告訴婆婆,選擇留下不代表是想將荒唐婚姻延續下去。
然而,當瞧見很少會笑的娘親竟然嘴角含著一絲淺淺笑意配合婆婆大剌剌的燦爛笑容時,邢歡半張著嘴兒再也找不到聲音。如果這個時候端出盆涼水澆下來,會不會形同送死?
“咕嚕--”
她沒出息地猛吞口水,決定還是理智點兒先閉嘴,此事稍後再說。
“永安!娘說的話你聽見沒有?用完早膳,再陪歡歡去逛逛。”
“好。”被點到名,他恍然回神,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說得艱澀無比。
好,什麼都好。如果她當真是因為他的陪伴才選擇留下,他可以天天陪著她逛京城,講述那些肉麻無聊的典故。如果她是期待他親手煮出來的飯菜,他也願意承包下她的一日三餐,從此刻起竭盡所能去牢記她的口味喜好。
可惜不是,他拉下身段去挽留,她說這叫亡羊補牢。
留住她的人不是他,讓她毅然改變決定的人不是他,她無助時下意識依賴的人不是他……
“趙靜安!你要去哪兒?”
剛剛破冰回暖的氣氛,因為老夫人的一句輕吼,再次陷入僵持。
驟然起身的趙靜安卻依舊是置身事外的神情,嘴角微撇,帶著一絲痞味,“娘,專家說用完早膳應該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嗯?”相較於飯廳裏其他人的錯愕,邢夫人淡漠依舊,隻斜了邢歡一眼,溢出一聲低哼。
“娘……我改變主意了……”她張了張唇,偷覷了一下娘的神情。
很平靜,精致漂亮的眉眼在聽聞她的說辭後,隻微微挑了挑,隨即沒有了任何動靜。邢歡摸不準娘的心思,她屏息靜靜地等待下文。
準確來說,整個飯廳都靜了下來,就連向來風風火火的老夫人都沒了聲響。直到邢夫人漫不經心地擠出一聲,“好。”
“這就對了嘛,夫妻哪兒有隔夜仇,床頭打起來了還能床尾和呢。京城那麼大,一天也逛不夠吧,一會兒再跟永安出去逛逛,路過菜市喜歡吃什麼就買,讓永安回來給你做,他做的菜雖然不如他哥,還是吃不死人的。其實做菜,關鍵是那份心,愛的烹調呀。親家母,我們喝粥,兒孫自有兒孫福,甭管他們。”老夫人樂嗬了,高興得有些忘了形,忽略了周遭所有人的不對勁兒,隻以為邢歡之所以會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昨兒和永安那麼一逛舊情複燃了。
既然有舊情,既然還能複燃,那證明這兩人心裏頭都還揣著對方。
可事實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邢歡抿著唇,指尖微纏著觸上脖間那道還沒愈合的傷。過往兩年間趙永安刻薄的話語、嫌棄的眼神、不留情麵的休書,比那日管曉閑手裏的劍更利,在她心上結結實實地刨了個洞。他沒有像這回一樣及時替她買藥醫治,任由著那些洞潰爛,直至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