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咄咄逼人地說了一堆,讓她煩躁又慚愧,最後一句話貌似能讓一切峰回路轉。不得不說,這句話徹底讓邢歡懵了理智。
“我們有兩個選擇。要麼假裝恩愛,讓她們暫時放心回祈州,到時候把人送走,你我皆大歡喜,往後再想個兩全的辦法跟她們稟明一切。要麼明兒一早就去告訴她們,別做夢了,我們倆完全不可能培養出感情,你喜歡的是大少爺不是二少爺。”
二少爺,這真的是選擇嗎?有餘地嗎?她哪來的膽量坦白那些話?這不是敢愛敢恨,是作死啊。娘會恨不得沒生過她這種不知廉恥的東西,婆婆會氣她不識好歹恩將仇報,趙靜安……趙靜安會取笑她的不自量力。
層層考量,讓邢歡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我選第一個!”
是不是真能皆大歡喜,她不知道。就當是陪他演一出補償她兩年前不合時宜地出現,盡最後的力成全他和管曉閑。
“乖。”他滿意地笑,“水涼了,把腳擦幹,睡了。”
“……你不走我怎麼睡?”
“我走了,我們怎麼睡?”看她神情呆滯,他別過頭無奈地歎了一聲,耐著性子解釋,“恩愛夫妻不是應該同床共枕的嗎?你覺得如果繼續分房睡的話,平日就算再如膠似漆,有人會信嗎?我不覺得我娘和邢夫人會像你那麼傻。”
“也是哦,可是……”可是她好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演戲也不用演得那麼配套吧?
“你睡床,我睡外屋那張軟榻。”他適當做出妥協,大不了半夜趁她睡死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爬上床。
老夫人說,一日之計在於晨。
這話一點兒都沒錯,似乎自從老夫人和邢夫人來了之後,別院的每個清晨都格外的忙碌。
今天也不例外,天剛透亮,馬蹄聲就劃破了宅前巷子裏的靜謐。一輛看起來很是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別院門前,小廝們趕緊迎了上去,便瞧見他們家大少爺利落地跳下馬車。
“大少爺早啊,您辛苦了。”相親相到徹夜未歸,想必一定火熱又激烈吧!聽說這種事很耗體力的。
“不苦不苦,為人民服務。”他理了理衣袖,堆著笑臉,仿若很體恤下人般地抬手拍了拍小廝的肩,“小、小劉啊,車上那些辣椒醬搬去廚房。”
“大少爺,我姓王……”淚眼望天,他們家大少爺不記人名的習慣,原來還沒有改呀。
“咦?你什麼時候改姓了?”
瞧瞧,他說得多理直氣壯!小廝握拳,咬牙,為了自己的姓氏而奮鬥,“報告大少爺,我一直都姓王!我爹姓王!我爺爺姓王!我爺爺的爺爺也姓……”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別太激動,對身子不好。”靜安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是個很開明的主子,一般來說你姓什麼我都沒意見。但是,最近請不要在我麵前強調你的姓,我怕我衝動起來會把你打到短時間生活不能自理。”
哈,他們家皮厚到無所不怕的大少爺,幾時起竟然怕起了他的姓氏?一股驕傲感油然而生的同時,小廝隱隱猜測到了起因,“大少爺,該不會昨天那個你王伯伯家的四姑娘,把你嚇著了吧?”
“你夠了嗎?”他這個主子是不是真的開明過頭了?
以至於下人們不僅喜歡捧著一堆感情煩惱找他尋求慰藉,還喜歡纏著他討教追女人的法子……這些他都忍了,憑什麼他那麼知心,結果他們還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姓小廝識相地捂住自己的嘴,頻頻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再多話了。
“邢歡呢?”
“……”
瞪了一眼那張仍然被封印著的嘴兒,靜安耐不住臉色一黑,“說話。”
“我說大少爺,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你在溫柔鄉銷魂了一整夜,少奶奶可沒有,這會當然還在睡,難不成要她出來列隊歡迎你?那也行,我讓她丫鬟去叫醒她,你在門口等著哈……”
“閉嘴。”果然不該有好臉色,他們家的下人個個膽子都很肥,“我自己去找她。”
“……”呃,大少爺,闖自家弟妹的閨房不太好吧?說不準就瞧見了什麼不該瞧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