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們不要瞞了(3 / 3)

是,她不懂男人,可至少她知道男人是可以靈肉分離的。在那種意亂情迷之下,要了她不代表著愛她。邢歡不需要山盟海誓此生不渝的承諾,她隻想聽他說一句愛。

可惜,趙靜安還是讓她失望了。

他抿唇失笑,忍不住想要逗她,“那我昨晚的表現你滿意嗎?”

“是還好啦……”好在他沒有推開她、嫌棄她。

“我是指床上的表現。”他壓低聲音,又補充說明了一句。

換來了她的粉拳輕捶和嬌嗔,“趙靜安!你幼稚透了!”

她不會知道,隻有當一個男人徹底交了心之後,才會肆無忌憚地在一個女人麵前幼稚。就好比趙靜安,他不止是交了心,甚至甘願交付所擁有的一切,“我們不要瞞了,一會兒就去求我娘成全,好不好?”

“可是……”邢歡怕了,她料到過很多後果,也全都做好了去承受的心理準備,可這一切是建立在彼此堅定不移的愛之上。他們之間呢?一夜肉體的纏綿而已,看起來這感情脆弱得很,她怕層層壓力襲來後,他會退縮會放棄會讓一切到此戛然而止。

也許這樣她該清醒認識到這個男人不值得愛,但到那時已經傷到千瘡百孔的心要怎麼補救?

“咦?”到頭來,最先戛然而止的是她的糾結。當她視線飄落在他衣兜邊沿露出的東西後,不禁訝出了聲,“我送你的錢袋?”

盡管隻顯露出一角,但自己做的針線,邢歡不可能認錯。

“除了你,還有誰能弄出這麼俗的東西。”他嘴裏說著滿不在乎的輕飄話語,卻又緊張兮兮地將那個錢袋藏掖好,分明是珍視得很,就怕一不小心弄丟了。

這小小心思透露在他的言行舉止間,想掩都掩不住。邢歡看在了眼裏,笑開了懷,“拿來瞧瞧。”

“到底是不是你繡的?”

“當然是!”

“自己繡的東西有什麼好瞧的。”他別扭地撇唇輕哼著。

邢歡斜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不配合,索性趁著他不留神自己動手去搶。

沉甸甸的分量讓她愣了愣,他居然還真的一直在用!她掩著呼之欲出的笑意,指尖輕劃過錢袋上那個“歡”字,回想起了當時繡下它時的心情,跟現在一樣,甜甜的。其實是在那時,他就已經偷偷住進了她心底吧。

“哎喲!我就說嘛,當初我們請那個什麼神筆畫的畫像,怎麼事後就沒影了,原來你拿走了呀……趙靜安,你很過分耶,這好歹是美好回憶,你怎麼也該拿個框裝裱起來呀,就這樣疊得好像豆腐幹似的丟錢袋裏,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吧?”

“喂,是誰說想要相公錢袋裏裝著自己畫像的?”到底是誰不把誰當回事?

“……”有些模糊的記憶因為他的話逐漸清晰了起來,她的確是曾在他麵前嘮叨過夢想中相公的行為。隻是邢歡以為,以他的個性陪著她玩過一天後,就會把一切忘得幹幹淨淨,更沒敢奢想過,他竟然事到如今還會遵守著。這是邢歡第一次知道,原來洶湧而來的感動,真的會讓人想哭。

她格外小心地把錢袋係緊,又藏回了他的衣兜裏,拍了拍。忍著鼻頭的微酸,一改方才的猶豫不決,“好啊,我們不隱瞞了,去求婆婆,管它什麼天下之韙不韙呢,反正有你陪著我。”

娘說的,無論繡工是不是精湛,女兒家的繡品一針一線都是情。

所以,她的繡品也隻送給過兩個男人。

給永安繡的衣裳,他嫌醜,不願穿,後來也就漸漸壓到了箱底;給他繡的香囊,他嫌掛著娘氣,不肯要;改繡了劍佩,他轉送給了曉閑。

給靜安的隻此一件,她熬夜趕出來的,針線還粗劣得很。他沒有像當初的永安一樣棄如敝履,就這般隨身攜帶著。那是不是可以證明,他是念著她的,或許還同她一樣,那時候就悄然地讓她住進了心底。

邢歡求得不多,這樣就夠了,不管這是不是愛,她受用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