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周赫連沉默了許久。
因為在周赫連的記憶之中，雖然兄弟四人同為一體，但他從來都是對老四極為看重，至於自己和老二，他是極少過問，甚至在回顧那段記憶之時，周赫連都沒有想到過他主動過問過老二和自己的任何事情。
所以，當最近幾天裏，尤其是見到君東臨那個瞬間，自己心中的那個變化之出現，竟是頓時讓周赫連有種手足無措之感。
經過這幾日的沉澱，周赫連也終究可以漸漸的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亙古之時，他雖然沒有表現出對老二與自己的任何看重，可實際上在自己的心中，也正是因為有他的存在，做所有事情的時候才會有底氣。
亙古之時並非現在，那時候各人的實力可是極為可怕的，道玄境，甚至成就了不死不滅之身的大高手隨時都有可能隕落。而自己之所以能一直好好活著，從一個無名之輩最終成長為一顆令人仰望隻存在，一切都是因為有他在。
甚至在這幾天裏，周赫連都覺得他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很有可能是分擔了自己的劫數。
天道循環，因果緣由。
雖然每每想到自己曾經是那件事情的引爆者，周赫連都會感覺到無上的驕傲，可如果真的牽扯到了其中的因果，那麼也絕對不是周赫連自己一個人能承擔的起來的。那件事情之所以會突然爆發，一個周赫連還無法做得到，自然因果都不需要周赫連一人承擔。
隻是不管如何，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所謂的應劫之人似乎也都已經應劫，奈何周赫連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將自己最後推向那個位置的到底是何種存在。
猜測也好，胡思亂想也罷，周赫連總是要將心中這些都說出來才能輕鬆一些。
除了東皇那等存在，縱觀如今的諸天世界，能真正聽周赫連發一發牢騷，聽一聽各種匪夷所思的故事之人，或者也就隻剩下這個與他有著相同經曆的封少雲了。
天空烈日早已不見，冷月兀自明亮著。
皇城之內，普通人不在少數，但更大一部分人乃是實力高強之人，是以所謂的日升月落對於皇城中的很多人並非由那麼明顯的影響。
卻也不知道皇宮之內的事情如何了，周赫連將自己想說的事情說出來之後，已經是次日。
二人麵色還是昨日模樣，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自然不會因為一日未睡而憔悴什麼，即便這種一夜未睡夾在著不少令人難以理解的猜測與各種思考。
見周赫連沉默許久而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模樣，封少雲低下了頭來。
當再一次抬起頭時，封少雲好似不經意的問道：“那件事指的是大破滅嗎？”
今日的局麵都是因為那件事，隻是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周赫連並沒有真的要點破，因為在他看來，那件事情的出現造就了一個必然的結局，但在已經定下來的結局之中，那件事情本身卻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既然那件事情不重要了，而且封少雲如今又開口問了，周赫連自然沒有再要隱瞞。
“不是大破滅！”
說出這幾個字之後，周赫連並沒有在意封少雲的反應，而是接著又說道：“所謂不死不滅之身，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根據大破滅劃分的！”
感覺這般說與之前的一些說法有悖，周赫連稍稍解釋道：“所謂大破滅，實際上是指混沌空間之內，隻有空間存在，而沒有任何時間存在的那段特殊時期，在那段時間之內，你可以理解為一切的一切都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
好似知道封少雲要說什麼，周赫連又說道：“不是時間停止！”
“時間消失與時間停止是兩種概念！”
見封少雲還不接，周赫連將身前盛滿茶水的杯子推到桌子的中間，隨後將這茶杯之中的茶水倒掉，這才又開口說道：“這就是區別！”
對於周赫連的掩飾，封少雲自是明白的。
隻是有些時候，雖然可以明白，但未必就能理解和接受，便如現在，封少雲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時間消失代表的是什麼。
“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破滅！”
周赫連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封少雲的實力還不夠，沒有走到那個層次之前，無論周赫連如何解說，真正的了解與領悟是不會出現在封少雲腦海之中的。
封少雲也不是傻人，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之上追究，而是等著周赫連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