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探他的底好了。
葉螢這邊想著,剛進軍營,拓跋措便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那異族深邃的輪廓加上寶藍色的清澈眼眸映得他身後的天空更加高遠,簡直到了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地步。
這回鶻世子的皮囊也實在是太好了點。
葉螢心中這樣無意識地想著,卻沒有註意拓跋措的臉色微微一變,大喝一聲,“螢兒,小心!”
甫一說完,葉螢座下的白馬便突然痛苦地嘶吟一聲,四蹄不停地踢踏,想要將葉螢給狠狠地甩下去!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不用想,定是這馬受了驚嚇,狂躁不安了。
拓跋措十分緊張,看著葉螢淡定自若的麵孔明明知道她可以應付得來,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幾次三番想要幫忙,卻是尋不到機會,葉螢在白馬發狂的那一刻她其實是感覺到了,雖然很微妙,聲音在這吵鬧的營地裏聊勝於無,可她還是聽見有兩枚銀針入肉的聲音。
遭人暗算,這是這匹馬受驚的主要原因。
不慌不忙地控好了韁繩,這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卻突然瞧準了某個方向橫沖直撞過去,葉螢虛了虛眸沒有阻止,她座下的白馬名為“雪刺”,是拓跋措強硬塞給她的,本不想收他這份變相的“聘禮”,可偏偏這異族世子放了狠話,“你不要我當場殺了它”,害得那馬眼淚汪汪地掙脫了韁繩蹭她的手。
葉螢剎那便心軟了,或許她對人的感情淡薄,可是對於動物的感情特別深厚、特別信任,好比如被她寵得無法無天的雪見,又好比如她座下的另外兩匹駿馬月啄和越影,都是她出生入死的好夥伴。
更何況,大冶因為各個方麵的需要,在馬匹需求的方麵十分上心,應該說是十分迫切,大冶本土的馬自然是沒有西域甚至是西域以外的地方那麽品質優良,又正因為這樣,許多國家尋了空子或者是投其所好,用優良種馬作為外交、談判等的手段,隻要大冶的上位者收下了他們的馬,那便是他們的合作可以繼續談下去,這是一種外交的標誌。
現如今既然白慕言收下了拓跋措所貢獻的優良馬種,這也即是說變相答應了拓跋措提出的要求。
不過他提出的要求倒是不過分,隻是跟在葉螢身旁觀摩學習而已。
如果他真的想隻用幾匹種馬、一串葡萄來換取葉螢的話,這是純屬扯淡且讓大冶朝堂上下詬病的事情。
誰人不知神風軍是大冶的護身符?可以說的是,隻要有神風軍在一天,那麽大冶的邊境就能安穩一天,區區一些錢財物品就想換走他們的護身符?早了八百輩子吧。
而拓跋措亦是認為葉螢的價值比幾匹馬和貢品貴重很多,是以采取的是迂回戰術,一點點打入敵人內部,點滴滲透至她的生活之中,最後用“習慣”來俘獲她。
拓跋措自認是不比葉螢那頭雪白天狼差的獵人,他有足夠的耐心能讓葉螢投入他的懷抱。
現在那個未來要投入他懷抱的玄衣少女已經任由座下的白馬馱著她沖到一個大棚之下,直楞楞地停到一個白臉少年之前了。
“嘶——嘶——”
雪刺憤怒地嘶叫幾聲,前蹄就想揚起踐踏那個白臉少年了。
葉螢勒停了馬蹄,冷冷地看著他,“你叫什麽名字?”
那白臉少年明顯也嚇壞了,撞倒了水壺、兵器好幾個,在後退了將近一丈之後,才故作鎮定,又十分欠揍地答道:“我是尚國公家的公子,名叫沈途,葉少將軍,勞煩你管好你自己的馬,莫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嚇人好吧!”
說話絲毫不留情麵,那些站在沈途側邊的人,尤其是那些一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肩不能擡手不能提的白嫩公子,定然是董舒穿□□來的明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