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閑:“……”聽你放屁!你怎麼不一竿子把他支到城外野墳坡去住呢,那裏最清靜,陰氣還沒這裏重呢。

這種鬼話說出來,劉師爺自己都有些掛不住,幹咳了一聲,便想岔開話:“大師說的走風口可是指的這條狹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玄憫道:“還有這屋子。”

“我若是差人堵住那屋子南邊的高窗,這西邊的走風口是否就沒了呢?”劉師爺問道。

“堵上?”玄憫冷聲重複了一遍,而後皺眉指了指劉衝:“他不用喘氣?”

劉師爺:“這……考慮不周,考慮不周。”

兩句話的工夫,薛閑對這劉師爺的印象便差極了:大兒子不過是有些癡傻,當爹的居然就完全不顧其死活了。

更可笑的是,這劉師爺被玄憫堵了一句,就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看起來,他甚至都沒想過可以讓劉衝從這屋子裏搬出來,再將這走風口堵上。

天色又亮了一層,宅院其他各處的輪廓像是過了水一樣,漸漸清晰。唯獨這間屋子,依舊門額模糊,陰沉沉的。

玄憫似乎也同薛閑一樣,覺察到了此處非比尋常的陰氣。

一間好好的宅院,即便向來容易積陰的西南角,也不該陰沉成這般模樣,這當中著實有古怪。

玄憫看也不看劉師爺一眼,便抬腳朝那間小屋走去。

癡傻的劉衝抓了抓頭發,似乎沒想明白這客人為何好端端地要去自己房裏。他一臉茫然地站了一會兒,又仿佛碰見玩伴似的來了興致,摸著牆笨拙地趕了幾步,追上了玄憫。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卻絲毫沒有需得穩重的想法,走起路來有些顛,哪怕是想和玄憫並肩也極不安分,忽而領先幾步,忽而落後幾尺。目光倒是十分專注,從頭至尾,都盯著玄憫的腰間,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玩意兒似的,眼珠子一挪都不挪。

這傻子看的不是別處,正是暗袋口。

趴在那裏的薛閑被他看得毛都要炸了,渾身不自在。偏生他躲閃不及時,此時想縮也縮不回去了。總不能在這傻子盯著的時候動起來吧?嚇哭了事小,他要是一時激動情難自已,幹出點什麼攔不住的事情,那就有些不太妙了。

屋子不遠,玄憫身高腿長,片刻間便走到了屋前。

從薛閑的角度,剛好從半開的門裏窺得了三分景象,登時被驚了一跳。那門邊堆了成山的泛著黃的東西,乍一看是金元寶,再多看兩眼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貨真價實的金元寶,而是紙折的。

就是那種油黃紙皮,折來燒給死人的元寶!

薛閑正驚訝著呢,一直在玄憫身邊跟前跟後的劉衝突然開了口:“嗯……這個我能玩麼?”

他說著,還指了指玄憫的腰。

玄憫垂目掃了眼自己腰間,一時沒反應過來劉衝所指何物。

“黃紙。”劉衝再度指了指。

這回玄憫看清了,他指的是自己暗袋口趴著的那個紙皮人。

薛閑:“………………………………”什麼玩意兒?!這傻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頭足鱗角的真龍都敢玩!還活不活了?

傻子能知道什麼呀,紙皮這種東西,到他手裏兩下就能扯劈叉,一個不小心能撕成八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