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一道窄門陡然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摧殘著老藤的薛閑聞聲抬了眼。
披裹著白麻僧衣的年輕僧人就這麼默無聲息地朝牆邊走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這寒冬天裏穿一身白麻薄衣,光是看著便覺得冷,仿佛那薄衣上還披掛著霜天凍地的寒氣。直到玄憫在牆下站定,將指尖提著的那串銅錢重新掛回腰間,薛閑才猛然反應過來,這禿驢走路從來都是沒聲兒的。
所以……剛才那銅錢撞擊的聲音,是他故意為之?
玄憫站在牆邊,平靜無波的目光在薛閑身上略微掃量了一番。
牆上坐著的人無疑有副極好的皮相,像是一柄貼著鋒刃收進鞘裏的劍。隻是看起來過於瘦削了,黑色的長衣又將他襯得格外蒼白,顯露出一股濃重的病態,和那呼之欲出的鋒利感相交雜,顯得矛盾又神秘。
薛閑麵無表情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格外沉斂的錯覺。
他就端著這副模樣,和玄憫對視了片刻,而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向天翻了個白眼,道:“怎麼是你……”
說完,他還憤憤然地將手裏斷了的藤絲揉成了一團。
這人也是手欠,哪怕上了牆頭也依舊不安分,不甘不願地瞥了玄憫兩眼後,將那藤絲揉成的團對著玄憫扔了過去。
玄憫搖了搖頭,抬手將砸過來的“暗器”收進掌心:“方才那通天雲雷是怎麼一回事?”
薛閑挑眉看了他一眼:“你都不問我是誰?”
這禿驢收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塊貼地的青苔,後來又變成了薄透的紙皮,從頭至尾都沒有以正經人形出現過。
玄憫衝他攤開了手掌,薄而清瘦的掌中,還躺著方才薛閑手欠的罪證——藤絲團子。
他生性寡言少語,麵上也始終是冷冰冰的無甚表情,但這攤開的手掌卻明明白白地傳達了一個意思——皮成這樣的,隻此一家,就是燒成灰也能認得出來。
薛閑:“……”
玄憫將手裏的藤絲丟在老樹根下,又抬眼提醒了薛閑一遍:“你還未說天雷是怎麼回事。”
薛閑“哦”了一聲,道:“沒什麼,隻是想告知其他人我在這裏,方便尋找。”
玄憫:“……”
那道驚雷恨不得通天徹地,聲勢之浩大,威勢之懾人,仿佛要把這劉家府宅轟擊成灰。
結果究其根本,居然就是為了簡簡單單“吱”上一聲,示意眾人還有個人在這裏等著……
這禿驢板慣了一張冰霜臉,聽聞此言,居然頭一回有了崩裂的痕跡。
薛閑被他的眼神逗樂了,表情放鬆下來,要笑不笑地問他:“誒?你就是順著天雷找過來的?那看來我也沒白劈。虧得你來得快,我正琢磨著要不要再來一下。”
玄憫默然無語地看了他片刻,冷冷淡淡道:“那也用不著找尋八門方位了,枯焦如土還省了棺材錢。”
“出家人怎能把銅臭掛在嘴邊上,你這禿……”薛閑扭開臉,把“驢”字咽回去,一本正經道:“也不怕辱沒了佛祖。”
玄憫:“……”
驚雷都敢劈上天的孽障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你方才說尋找八門方位,找著了麼?”薛閑問道:“若是找著那就省事了,把我帶上。若是沒找著,那你也別怕被劈了,我想辦法再來一道驚雷,指不定能直接把這陣局捅開。”
他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