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僅僅是一層,便這樣鬧人,疊上九層,他和玄憫就該熟了。薛閑有些混沌的腦中這樣想著。

他咬了咬舌尖,一邊在心裏抱怨為何是火而不是水,一邊有些擔憂玄憫的狀況。從方才的聲音聽來,他的狀況極差。

得想個法子……

不管旁的,至少得讓這禿驢先緩過來一些。

薛閑在混沌之中這樣想著,可這陣又不能強破,他手頭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丹丸或是——■■

等等。

他在混沌之中勉強想起了一件事——他身為真龍,自然一身都是寶物,隨便一樣丟出來,於凡人來說都是至珍至寶。龍鱗和龍角他暫時也取不了,這破地方本就狹小,他若是變回龍身,玄憫估計就真該斷氣了……擠的。

況且就算想辦法取了,這兩樣也不能直接懟進嘴裏,還得磨粉入藥,麻煩得很。可除了龍鱗龍角,能用於救人的便隻有龍涎和龍血……

對了,還有血呢。

但有龍涎的教訓在先,這回薛閑不再冒失了。他抬起汗濕的手,在旁邊摸索了一番,拍了拍玄憫道:“龍血……血會有什麼麻煩的功效麼?”

玄憫靜默了片刻才道:“沒有。”

“那便行了,我弄一些給你。”薛閑也喘了一口濕熱的氣,正想著該從何處切個口子,就聽玄憫在重重的呼吸聲中,模模糊糊地問了一句:“當真?”

有那麼一瞬間,薛閑愣了一下。

然而還不待他被熱暈的腦子轉過彎來,他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摸索著捏住了。

他下意識順著那手指的力道偏開了一些頭,接著有什麼東西便貼上了他的頸側。

薛閑呼吸一窒,身側的手下意識動了動,卻並沒有抬起來,隻是攥緊了桌案的邊緣。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還有另一種古怪的感覺在他愈發混沌的腦中縈繞不去,卻始終不曾找到出口。

頸側的觸♪感鮮明得幾乎能蓋過其他一切,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輕輕抵在了他的皮膚上,隻要再多用一絲力,隻要再一個眨眼的工夫,就會破開皮膚壓進去……

“不對。”在那一瞬,薛閑乍然反應過來古怪之處究竟是什麼了——以玄憫那極端克謹的性子,即便真的落入這種境況下,隻會讓他站遠些,絕不會這麼輕輕巧巧就答應來喝龍血,更不可能挑脖頸下口。

他熱得混沌的頭腦瞬間清醒,臉色迅速一寒,抬手便將麵前的人掃了開來。

他慣來力道極大,尤其是陡然間爆發的力道往往不受控製。任何一個尋常人被他這樣一掃,能將對麵的牆壁砸得四分五裂,然而**碰撞上牆壁的悶響卻並沒有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珠子似的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啪”的一聲響動十分輕微。

伴著那聲輕響,周遭的一切猶如雲霧般驟然而散,不論是惱人的熱氣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均被驅散開來。薛閑麵無表情地掃了眼四周——

他仍舊坐在桌案上,頭頂空空一片,還未封上。桌案上的油燈也還未熄,玄憫正闔目垂手,靜靜地站在他身邊。而至於一度消失的石頭張和陸廿七,則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這種模樣他還是見過的,這是各自陷進了某個陣局裏,還未脫身。

薛閑冷聲一笑,轉頭衝隱在黑暗的角落裏抬手一抓。

借著,一個重物便被強行拖拽到了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