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畢竟你第一次見國師那都多少年前了?稍有模糊也是有可能的。”
“我也絕無可能記錯。”太卜無意識地捏著手裏的麵具,補充道:“再說了,若是我記錯了,又怎會碰巧在簸箕山的國師手上看到同樣的痣?”
確實,這樣巧合的謬誤著實太難發生了。
兩人麵麵相覷,均是眉頭深鎖,麵容沉肅。若是此時月光再亮一些,照透兩人的眼底,便能發現,二人眸子深處積沉的俱是一片驚惶。
他們似乎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驚天內情:同樣是國師,同樣是他們所見過的國師,卻出現了相異的特征,其中一人認錯的可能也已排除,那麼隻剩下一種解釋——
他們所見的國師,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有那麼一瞬,兩人幾乎連喘氣都忘了,半天找不著自己聲音在何處。
又過了好一會兒,太祝用被人掐著嗓子般的聲音道:“會不會……可會有丁點可能,國師被人冒充了?”他說話的過程中還無意識咽了口唾沫,那聲音說是氣若遊絲也不為過。
因為這可能僅是想一想,就令人驚懼。
“你覺得呢?那可是國師啊……”國師在太卜心中,始終有著恍如高山神祇般的位置,以至於她幾乎立刻就開口否定了,“怎麼可能呢,國師會容許旁人冒充他麼?何人有這個膽子,連國師都敢冒充?”
太祝屏住呼吸想了想,又長籲了一口氣:“確實,國師……應當不會被冒充,畢竟不論是太常寺亦或是天機院,都不是尋常人能蒙混進來的,若是內部人……”
“那便更無可能了,你我在太常寺算資曆高的了,你敢去冒充國師麼?”太卜道。
太祝連忙擺手,仿佛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似的:“不不不不,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呐。”
“那不就是了。”太卜皺眉道:“所以,冒充的可能微乎其微。”
太祝琢磨過來後,麵色有些愕然:“難不成,是國師默許?甚至……”
甚至根本就是國師一手安排的。
可是國師為何要這麼做呢?
這點,他們自然無從知曉。
國師做什麼事情,怎麼做事情從來不會同他們解釋。事實上國師本就是個極少言語的人。細細想來,就太卜、太祝來太常寺的這十多年裏,聽見國師開口的次數屈指可數。
除了他偶爾突襲一般來太常寺探看,以及每年一次去往泰山祭天,大多時候,國師連天機院的大門都不會出,他就像一個古怪的隱士,隻不過隱居之地在朝中。
他若是有什麼吩咐,也常是以傳信的方式直接送至對方手中。
太常寺直屬於他,平常時候若是民間或是朝中有事需要動用太常寺的人馬,都是由國師下令指派人手。但就太卜他們所知,國師真正可以指派的人,其實並非隻有太常寺的這些。
有時候他們找國師稟報事情時,會瞧見國師燒信,然而事後太常寺中卻並未有人接到指令。可見國師除了明麵上的人手,還有些暗處的人。
隻是這些同太卜他們並無幹係,畢竟除了太常寺眾人,還有一些天生有靈的高人不願意來朝中,還隱跡於民間,所以在他們看來,國師的舉動實屬正常,也並非是他們有資格過問的。
整個太常寺,乃至朝中大多數人,甚至龍椅上的那位,都知曉國師性情古怪,脾氣陰晴不定,並非常人能琢磨透的。但是高人嘛,總有些怪癖,何況國師曆經幾代,論資曆即便是龍椅上那位也得敬著點兒他,論能力,更是無人敢與之抗衡,誰會過問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