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

澤田綱吉目無焦距的望著麵前餐盤裏的麵包,那因低頭而向下傾斜的黑色禮帽擋住了其他人的窺視。最後,他像一覺醒來還沒搞清狀況的人一樣無辜的眨了眨眼,輕描淡寫的撕開了沉默的包裝。

“我的事不重要,可以再說說指環嗎,我現在對它充滿了好奇。”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避開了GIOTTO,很專注的望著對麵牆上的一幅壁畫,好像比起指環他對畫裏蒙娜麗莎意味不明的微笑更感興趣。

被轉移了話題的GIOTTO挑眉,但也沒戳穿繼續糾纏隻是順著對方的話題說下去:“其實,在我們收集的同時還有其他的人馬也在收集彭格列指環,而且因為被分散在了世界各地,目前我們隻回收了3枚,剩下的有兩枚已經知道了下落,加上今天新發現的,就隻有主戒還完全沒有任何消息。”

澤田綱吉略微沉吟,鬆開拿著麵包的左手,似是懷念的眼神透出迷離的光落在中指的位置上。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上麵留有一圈淡到看不出痕跡的印記,像戴著一枚與膚幾近同色的戒指。

“請放心,彭格列指環是彭格列的,這是真理,它們終歸是要回到彭格列繼承者手上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戴蒙忽然冷笑道:“綱吉君看起來對收集指環自信滿滿呢!”

澤田綱吉眉眼一笑,輕鬆的化開戴蒙冰冷的猜疑,“不,我隻是對彭格列的諸位很有信心!”

戴蒙仍維持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麼,真是我們的榮幸!”

對方沒有回他一句“客氣”,倒是很認真的盯著他的臉看,坦白道:“也許很失禮,但是,戴蒙,你的笑容隻會讓我想到蛇!”

這顯然不是在讚揚誇獎,戴蒙知道貓在露出他鋒利的爪子了。他一手撐著右太陽穴附近,悠閑的問道:“怎麼,那是綱吉君很害怕的生物嗎?”

澤田綱吉回給一個燦爛的笑容,“不,我在想戴蒙的七寸在哪裏。”

戴蒙哼笑,不屑道:“你認為會在我身上找到那種隻有弱者才會有的東西嗎?”

“誰知道呢。”

而似乎渾然不受他們對話影響的VIN抬起埋進飯碗裏的頭,仍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仍是用聽不出起伏的音調對澤田綱吉說道:“你是笨蛋嗎,這個世界上有七寸長的冬菇嗎。”

澤田綱吉一開始沒明白什麼意思,盯著戴蒙看了好一陣後恍然大悟:以前沒想到那方麵去,但是他的發型某種程度上確實……

“或許加上葉子……”

他扭頭和VIN很認真的討論著,但是VIN再度不客氣的糾正道:“有長葉子的冬菇嗎。不要還提加上根的長度,菌類植物不長根。”

植物學不合格的澤田綱吉汗顏,“呃,原來是這樣嗎?”

除了臉色驟然變得難看的戴蒙和貌似真的陷入某種學術研究的澤田綱吉與VIN,其他人或大笑或詭笑或微笑,餐桌上的氣氛開始進入一種被炒熱的狀態。

像一場溫馨的家庭聚會,輕鬆愉快,和樂融融。

神秘的蒙娜麗莎靜靜的站在畫裏,帶著千古不變的笑容,深深的凝視,凝視那些人,那些歲月……

作者有話要說:

☆、§.19

GIOTTO麵帶欣慰的看著澤田綱吉與其他人的互動,自從那場戰爭或者說自從蒂娜死後,菲克思莊園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笑聲了。那是一種春天的感覺,溫暖愉悅,會讓人忍不住渴望永遠。

從戴蒙處或悉第六枚指環的情報後,G帶著幾位心腹匆匆踏上了回收指環的路程。

走出莊園為他們的送行的GIOTTO著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對身邊的澤田綱吉說道:“呐,綱吉,你就這樣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澤田綱吉停下揮動的手,不解的略微偏頭看向GIOTTO,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GIOTTO微微一笑,頗有感觸的道:“總覺得有綱吉在,我的周圍會變得很熱鬧。”

澤田綱吉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我以為你不是一個會喜歡熱鬧的人。”他想了想,又繼續道,“沒有我在的時候,我認為你的身邊也一樣很熱鬧啊,否則那些因為你而聚集在一起的人,該有多麼失望?”

GIOTTO仍然留在原地沒有動,身後的蘭西拉城堡在灰蒙的晨光中像一隻還未蘇醒的白天鵝,慵懶的卷起雙翼繼續昨夜未完的夢。

“這個世間有很多的熱鬧,有些熱鬧是嘈雜的,有些熱鬧是歡樂的,但是有一種熱鬧,會讓人從心底感到幸福。綱吉,這樣的熱鬧,可以請你繼續帶給我嗎?”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讓澤田綱吉想起了維也納音樂大廳裏大提琴的演奏,他覺得他被迷惑了。

幸福,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定義呢?

澤田綱吉不懂。在遇見老師之前他的人生是灰色的,像光照射不到的山的背麵,荒蕪淒清,幸福就是那天邊的月亮,遠遠的看著卻夠不到;遇見老師之後,他從山的背麵來到了山頂,沐浴著陽光的溫暖,縱使開心,縱使快樂,那懸空的月依然是他無法企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