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緊緊拽著床單青筋暴露,好像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無法言喻的東西。

究竟是什麼樣的噩夢讓你即使睡著也不能安心呢?

他模模糊糊聽見他在不停的喊著“REBORN”,這是人名?還是重生?還是其他的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他對他一無所知。

他觸碰得到他的靈魂卻觸不到他的過去,他看著他卻感覺他隨時會從他眼前消失。

GIOTTO把澤田綱吉抱進懷裏,像是溺水遇到了浮木,躁動不安的孩子終於安靜了下來。

窗的外麵,夜雨蕭蕭,暗沉如墨,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窗的裏麵,他們相擁而眠,像情人,又不像情人。

作者有話要說:

☆、§.28

墨西拿是花的城市。

傳說這是座盛開在不敗花海裏的城,這裏的人賣著世界各地運輸而來的花卉,吃著烤玫瑰花麵包、塗滿菊花醬的烤雞和淌著仙人掌油珠的炸魚,靈巧的園藝師們把手裏一株株花木雕刻成幸福的形狀。

墨西拿也是災難的城市,它是西西裏島向歐洲開放的窗口,多少列強的鐵蹄在這裏登陸搶占城市與人口。

墨西拿,是槍與玫瑰的城。

澤田綱吉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雨後的城市像被淚洗過,賣花的小女孩頭上頂著淩寒綻放的鮮花走街串巷身後留下一地餘香,勤勞的清道夫早早的就出來打掃街道洗去昨日的灰塵與垃圾還給人們一個幹淨的世界,遠處的教堂傳來鍾聲虔誠的教徒立在街燈下低頭祈禱上帝降福於這座城。

GIOTTO手裏端著早餐的托盤輕輕推門進來,澤田綱吉轉身瞪圓了眼睛,驚歎道:“我以為我走進了花園,原來,我是真的在花園裏。”

也許對方的表情太孩子氣了,GIOTTO好笑的搖了搖頭,一邊擺著早餐一邊說:“正好,我們的渡輪要到下午3點才開,我想我們還有點時間可以在這個花園裏逛逛。”

澤田綱吉一下子跳到他身前,抱著他的手臂眨著琥珀色的眼睛興致勃勃的說:“真的嗎?不能反悔哦!你要陪我一起去!”

GIOTTO直起身,抬起另一隻手捏了捏他鼻子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你到底有沒有長大啊?像個要去動物園的小孩子一樣,小心我會把你賣給這裏的花販子。”

澤田綱吉摸了摸被捏的鼻子,眨著眼一臉不解,“要賣也應該是賣給人販子,怎麼是花販子?”

GIOTTO雙手托起他的臉,看著對方眼睛裏自己清晰的倒影,他眉眼一笑,像一朵誘惑的紅玫瑰,“因為,現在的你,像花一樣漂亮。”

澤田綱吉怔愣,連被放開了也沒有意識到,紅暈卻一點點染上那皙白的膚色,耳邊那似乎仍在回響的低沉優美的嗓音像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擾亂了他平穩的心率。

花,好像開了。

最後,澤田綱吉深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很認真的問道:“戴蒙施在我身上的幻術怎麼解除?”

GIOTTO拉開椅子,把澤田綱吉推到座位上,右手擺在胸`前略微彎下腰紳士的說道:“小姐,我隻是一個被幻像迷了眼的無辜者,一個尚且連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幻術都不能解除的人又怎麼能去幫助另一個被施了同樣幻術的人呢?”

澤田綱吉眼抽了抽,“那個小姐,你在喊的是誰?”

漸漸升起的朝陽穿過窗戶照進了卡薩布蘭卡旅館的房間,少女側首明亮的眼睛望著她身邊溫潤微笑的青年。

桌上一株一品紅紅豔似火,傳說當這種心指向特定的某個人,他將會立刻成為你的俘虜。

作者有話要說:

☆、§.29

墨西拿的人很愛花,縱然戰爭的硝煙臨近,縱然死去,他們也將安眠於五彩的花床。

醉人的芳香,嬌媚的形態,花是這世間美麗的代名詞,而墨西拿卻是將這美麗擁在懷裏的城。

澤田綱吉心情愉悅的走在鮮花市場上,看過了君子蘭,看過了雪蓮花,看過了天堂鳥,它們爭奇鬥豔,為這寒冷的冬季添上繽紛的色彩。

GIOTTO走在他後麵,有時候看看花架上的花,有時候看看前麵的人,或者幹脆放空思維什麼也不想的隻是埋頭走路。

他們靜靜的,在花的世界裏行走,他踩著他走過的腳印,他們在同束一花前駐足,沒有煩惱,沒有不安,純粹寧靜,連空氣聞起來都是花的香味。

但是,一條路再長它總是會有盡頭的。

走在前麵的澤田綱吉忽然停下來,“真可惜啊,看不見日本的櫻花。”他低下頭歎息著,眼睛細數著水泥地麵車輪軋過的痕跡,帶著深沉的惆悵。

GIOTTO為了回收指環時曾追到過日本,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朝利雨月,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第一次看見了一樹怒放的櫻花。

熱烈,純潔,如霞似錦,像一幅懸掛的粉紅瀑布,微風吹起櫻花雪,邊開邊落,花飛花謝,那是世間最美麗的綻放,也是世間最美麗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