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發覺不對勁,伸手摸上脖子,淡淡的血色在指尖暈開,到教他本是雲淡風輕的臉蛋,駭成了一片慘綠。
“公子,你會幫我保守秘密的吧。”我笑得十分溫和無害。
王憐花摸著頸項上的淺淺的傷口,擠出了一絲十分難看的笑容,說道:“在下自當從命。”
“多謝公子,如無他事,飛雪告退了。”我一點頭,依然是若無其事得從容轉身,開門離去。
王憐花啊,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那句好奇心害死貓的名言。
有些事,不是不能不敢,而是不想。敢擾了我難得的平靜,那就別怕這怨念的後果。
你好自為之。
十一 待解身世因
每個人,都有生養自己的父母,我既為人,自然也不例外。
雖說今生的父母,不過隻是幫忙製造了這具皮囊,總歸還是有那麼一絲血肉聯係。懷胎十月,臨產之痛,就這麼將我賣給了青樓,卻是不聞不問。
那個賣我的男人,就不提了,那生我的母親呢?
她對我究竟是恨,還是憐?
虎毒尚且不食子,從她肚裏出來的孩子,她就真的舍得將之投進火坑嗎?
我輕歎一聲,指尖的琴弦微微震顫,撥弄出了心裏滿滿的失落。兩歲以前的事情,模糊的隻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印象,嬰兒稚嫩的身軀,支撐不了過於強大的魂魄,唯一還能想起的,隻一隻溫暖的手,撫上我的臉,冰涼的玉貼上胸膛,淚水滴落進口中,又苦又澀。
琴聲不覺停頓,我撫上胸口,好像還能感覺到玉佩的溫潤。
母親,應是不舍的吧,然那塊玉,後來又去了哪裏?
我皺著眉,對琴苦思,卻無論怎樣都想不起來後麵的事。
小孩子吃了睡睡了吃的,哪裏有那麼多精力去關注周圍的事,可想不起來,又該要如何去確定母親的平安?
窗外微風拂過,有人扣上了半掩的窗,縫隙裏透出白衫的一角,我連忙站起身,開了窗,果然見沈浪掛在窗口,仍是一臉淡淡的微笑,問道:“方便進去嗎?”
“沈公子請進……”我向旁邊讓了讓,迎他進來。他看了一眼屏風前的琴,說道:“姑娘可有什麼心事,琴曲才彈了一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我一笑,給他倒了杯茶,說道:“琴曲本為寄情,有感而發,又有什麼風格可言。”將茶遞給他,又問道:“不知公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沈浪抿了一口茶,說道:“沒什麼,本是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我在他對麵坐下,問道:“那采花賊,你們捉到了?”
沈浪搖搖頭,笑道:“他沿江而上,去了南陽。”
他本來就沒在荊州呆過好吧。
我掩口輕笑道:“既是如此,公子亦要追去南陽嗎?”
沈浪笑道:“看心情。”
我笑道:“如此隨性,你就不怕沒錢喝酒了嗎?”
沈浪拿起茶杯,又吞了一口,說道:“姑娘的茶,比酒還香,能品上一二,一輩子不喝酒也值了。”
“公子說笑了。”我起身又給他倒了一杯,說道:“先前得公子相救,大恩尚未相報,這一去,還不知能否再見,飛雪身無長物,唯有為公子奏上一曲,以謝公子了。”
沈浪也不拒絕,十分有興致的一拱手,笑道:“能有如此耳福,在下也就卻之不恭了。”
我一笑,坐於琴後,看了看他那副萬年不變仿佛什麼都不在乎的笑臉,指尖一挑,彈出了一曲《平沙落雁》。
為何會彈起這首曲子,我也沒做細想,單純的覺得,如果能一直像他這樣一個人自由自在隨性的活著,也未嚐不是一件令人稱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