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有你這位大仙跟著,我有怎有那本事傷人?放心!”他整了整衣領,嗬嗬笑著,一搖折扇便打開門出去了。
我垂下頭,理了理我那被扯成碎步的繡花,想起貓兒方才那沒頭蒼蠅的模樣,嘴角,再度彎了上去。
王憐花的計劃,落實一向很快,他這人心思太過細密,玲瓏於心,卻在臉上總裹著那一層似笑非笑的表情,無論怎樣都無法讓人安心的相信。
他臨走時,與貓兒再三交代要照顧好我,各種說辭各種不舍各種擔憂各種牽掛,直讓貓兒感動的幾乎當場指天發誓誓死保護於我。
看著那倆人凝重的托孤味道,我想笑卻又不能笑,憋得一張臉許是走了形,惹得貓兒一個勁在我耳邊上絮叨,顛來倒去都是不要牽掛王憐花,他會穩妥的把我送到洛陽之類。
好吧,難得少了那麼一個酒友,貓兒總算不用再每天喝得一身酒臭。
我按他平日穿衣簡單隨意的習慣,又做了一件短褂,終於套在了他身上。也不知他多少年沒穿過新衣服,這換了一身衣服居然連走路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了,一路上都是旁若無人的傻笑,伴著三分不好意思,怎麼看怎麼有趣。
渡過了長江,進入山地,路途就開始難走了。過多的馬車,無法進山,淘汰了一些,隻帶了一輛小的,剛好夠坐四人,裏麵還堆滿了棉被衣物之類,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就窩在這個一隻小小的馬車內,搖搖晃晃,顛三倒四,在山間崎嶇,每日都昏昏沉沉,各種想睡覺。
貓兒進山後卻是歡脫如出籠的鳥兒,一會放聲高歌些不著調的曲,驚動得漫天群鳥亂躥,一會又停下步滿地亂滾,捧出一些野果草根什麼的,興奮得鑽進車裏一個勁的誇誇其談,勸我多吃一點。
連著在山裏磨蹭了幾天,各種野味都吃了個遍,不得不說貓兒在燒烤野味方麵手藝還不錯,隨意的問起,他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蓋過。
“像我們這樣跑江湖的,身上哪有那麼多錢去吃山珍海味,那便隻有自己動手了。”
山間的夜陰冷潮濕,生了火,少不得都圍坐在一起烤些野味。我不與夥計們同坐,陪在我這邊的隻有貓兒。他遞了一條兔腿來,香氣四溢,咬上那麼一口,外焦裏嫩,口感確實不錯。
“如何?這味道,不比你們憶盈樓的眼窩魚翅差吧。”
他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我揀起地上的酒葫蘆塞至他手裏,笑道:“光會烤個兔子有什麼可得意的,有本事,給你一個廚房,你能做出十幾道像樣的菜來,就算你本事。”
他仰頭灌了口酒,一抹嘴,說道:“這有什麼難得,改明讓你試試我的手藝,包管你三月不知肉味。”
“那我就等著品嚐你這大廚的手藝了。”我掩口輕笑,忽而聽到叢林深處異樣的響動。眼波隨之遊走,陰暗處隱約有著刀劍反射出的冷光。
王憐花說他安排了好戲給我看,難不成所指的就是這些?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吃手上的兔肉,貓兒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別好葫蘆,拉了我起來,說道:“天晚了,你先回車上去吧。”
我裝傻道:“我還沒吃飽了,這麼早上車做什麼?”
“別問那麼多,讓你上去就上去。”他隱約有些緊張,也不知找個合適的理由,硬是將我推上了車。
我舉著兔子在車裏繼續的吃著,豎著耳朵傾聽外麵的動靜,除了風聲和夥計們吹牛交談的聲音,再聽不到任何別的動靜。
這殺氣,不像是演戲啊。
難道王憐花想玩真的?
正琢磨著,一陣狂風自林間湧出,竟直接吹亂了篝火,馬兒受驚,按耐不住,紛紛嘶鳴起來,四蹄亂跺,眼見便要不受控製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