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歎了口氣,心情煩躁而絕望,愣著神點起一支煙來。
立刻有一雙纖手奪去了他口中的煙。
“金少,你有支氣管炎,不能吸煙!”來人是安娜,正皺著鼻頭,眼睛水汪汪的看他。
自從樓寶失蹤了以後,她便卸掉了心底的一塊大石。
更加肆無忌憚的接近眼前這個暗戀了很多時候的男人,然後,這一年來,雖然金少比以前更溫柔,笑容也更多了,可是,她卻覺得金少離她更加遠了。
“你還在尋找她麼?”她賭氣的問。
金少回過神來,笑了笑,什麼話都沒有說。
有些事情,跟外人不足道也。
前些時候,他回到養老院,自己的母親也是這麼問他:“怎麼辦,再尋不到樓寶,就要耽誤時候了!”
能怎麼辦?
他早已經在內心裏焚了一把火了,世界這麼大,就算她是活著的,他又怎麼能確定在短短的人類壽命裏再遇到她。
旁人每提一次,他就更加浮躁一分。
“好了,不說了這個了!”他笑眯眯的轉過臉來,拍了拍安娜的小臉:“我說安妹妹,你那份股權什麼時候轉過來啊!”
安娜眸子一轉,嬌嗔:“金少,你知道的,這是父親留給我的最後的遺產,隻能由家裏人接手!”
金少又笑,雲淡風輕:“你的哥哥還不算是你的親人和家人?”
他何其聰明,安娜的眼珠一轉,他便已經了然,可是他卻倦了,不想再跟她周旋。
自從樓寶失蹤了以後,他一直都蔫蔫的,以往的女友們都散了個幹淨。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可是明顯的安娜並不是什麼聰慧的人,頂起真來也是一等一的倔。
金少看看她,很無所謂的笑了笑,拎起自己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道:“我的女朋友,隻能是樓寶!”
以前是因為她有特殊的作用,可是現在,他卻是難以自拔了。
他自己笑一笑,完全無視了安娜,穿上大衣,和她擦身而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過身來,朝著安娜很溫和的笑了笑:“相不相信,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我也有辦法取得你手上的股權!”
安娜被他眼中的犀利給驚了一驚。
回過神來,他已經推門出去了。
她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頹著肩膀也跟在金少後麵出了大樓。
大樓之外,陽光普照,曬在人的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可是她的心卻如墜冰窖,渾身僵直冰涼,因為她看見一身紅裝的樓寶,正舉著一隻黑黝黝的手槍,表情嚴肅的對著金少。
“你的死期到了!”她怒吼。
安娜大驚,張嘴就要尖叫。其實現在的人很多,他們都站於大廈的門口,保安職工,因為這個突發的事件,都在十步之遙的地方圍攏著。
金氏集團的保安組長已經麻利的掏出對講機開始指揮著報警事宜。
金少回轉過臉來,冰冷無比的朝著身後的諸位瞪了一眼,很強硬的吩咐:“都散了,不需要報警!”
他的樓寶回來了,那一瞬間,他幾乎想哭,盼了這麼久,提心吊膽了這麼久,突然,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現在眼前了,他激動的無法露出習慣的笑容。
“寶寶,你想怎麼樣便怎麼樣!”他開心至極,緩緩的朝著她走過去。
樓寶大驚,舉著手槍後退:“我跟你說,我現在心狠手辣,我會一槍崩了你!”很孩子氣的說法,可是卻異常的認真。
金少不理她,離她越來越近,甚至想伸出手來撫摸她。
“我射擊了啊,你再靠過來,我就不客氣了!”她驚慌失措的大叫,真的閉起眼睛,一摁手槍。
噗……一道水線淩空噴了過去,水滴都濺撒在金少俊逸的臉頰上,他愣了一愣,突然放聲大笑。
這個笑容,才是他真正歡暢的笑聲。
樓寶也目瞪口呆了,舉著水槍,欲哭無淚。
這算什麼啊,她花了將近十萬塊,從地下軍火商那裏買來的軍火,居然隻是支烏龍的水槍。
之前,她可是在賣槍的地方試過槍的。
事實證明,三無產品真的害死人!
“我跟你說,就算沒有槍,我也可以用刀紮死你!”她從腰後麵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這是超市削價買的,絕對貨真價實。
“寶寶,小心割了自己的手!”他溫和的安撫樓寶,伸手來接她的西瓜刀。
樓寶尖叫,一刀揮過來,果然將他的手背給割了一塊小小的傷口,鮮血順著那道細小的傷口慢慢滲了出來。
她眼巴巴的看傷口,咽了又咽口水。
“我跟你說過,我心狠手辣的……”她邊揮著西瓜刀,邊齜牙,將自己對著鏡子練了一年的表情狠狠的暴露在金少麵前。
張牙舞爪的樣子,像隻小倉鼠!
好可愛啊……金少微笑,順帶著捏著她的刀片將她拉了過來,樓寶拚命的回抽刀柄,臉憋得紅紅的。
“你難道不要聽我的解釋麼?”金少突然鬆了刀片,樓寶一個用力,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金少彎腰,居高臨下的看她,道:“當初的事情,你不要聽一個究竟麼?”
樓寶恨恨的看他,眼睛裏鼓滿了淚水。
金少愣了一愣,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憐惜之情,他見過樓寶羞澀的樣子,看過她高興的樣子,情迷的樣子,甚至微嗔的樣子,可是這樣充滿恨意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寶寶……”他歎了口氣,蹲下身,打算去抱她。
“不管怎麼解釋,你都殺死了他們!”樓寶大哭,手高高的舉起,長長的西瓜刀,刺在了金少的肩胛之處。
血水很快便順著刀身流了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