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哈哈”笑了起來,望望旁邊牽狗的女人,又望望許鍾,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道:“好啊,你報警,我等著。”
許鍾當場拿出電話就要撥號,他的目光掃過牽狗女人的臉,發現她的眸中盡是鄙夷。
靠,許鍾咬咬牙,毫不猶豫的撥出了三個數字。
從二人有恃無恐的樣子,許鍾當然能夠想到對方應該是有些背景,這種人更是可惡,碰到我許鍾,算你們倒黴!許鍾同時想到,城區裏,應該倡議取締巨犬的飼養。
男人一看這小子還來真的,兩步走到女人手中,搶過繩子道:“王八蛋,讓你多管閑事,剛才那個三八隻是被嚇到了,這次讓你來個既成事實。黑貝,上!”
說罷,男人果真解開了黑狗脖子上的鎖扣,還在狗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電話還沒通,看到一個黑影竄了過來,許鍾瞳孔一縮,待那黑影撲到了跟前,待看清它灰色的眸子,以及不住滴下的口涎,許鍾左手如同趕蒼蠅般的拍出一掌。
女人一臉冷漠。
男人卻是一臉的興奮。
最近在網上經常看到有人被狗咬傷,甚至咬死,他就幻想著,當某人被自家的黑貝用鐵蹄壓在地上,拚命撕咬,那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男人不差錢,一條人命,也不值幾個錢,他們追求的就是個新奇刺激。
眼看著夢寐以求的場景即將發生了,男人如何不興奮?
黑貝保持著騰躍的姿勢,它一直以自己的純正血統而驕傲,這一刻,也沒有將麵前這個弱小的人類放在眼中。
撲——一聲沉悶的輕響,許鍾的電話終於通了:“喂,你好,這裏是青羊湖,有惡狗傷人……”
沉默,良久的沉默。
掛了電話的許鍾皺眉看了看如同石化了的男人,又看看眼睛瞪得溜圓的女人,咳了一聲道:“你們怎麼了?”
女人突然發瘋了般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趴在地上,仍然保持著前撲姿勢,卻了無生氣的黑貝,撕心裂肺地尖叫道:“貝貝——”
男人難以置信的走過去,摸了摸黑貝的身子,發現它變得柔若無骨,再就著微弱的燈光,發現黑貝前額塌陷,口鼻中流出紫褐色的血液,一雙狗眼依然圓睜,顯然,死不瞑目。
扭頭看著許鍾,男人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麼可能?”
短暫的震驚之後,男人朝許鍾撲過去,許鍾手一伸,退後幾步道:“你想幹嘛?”
與此同時,他的眼角餘光捕捉到,女人已經溫柔的抱起了黑貝,細細的撫摸著它油亮的體毛,眼中留著淚,臉上卻充滿了恨意。
男人道:“你什麼人?竟敢殺了我的黑貝,你死定了!”
“什麼?他死了?”
許鍾故作驚訝道:“我隻不過揮揮手而已,怎麼可能?再說了,不過是一條狗命而已,不會是想讓我償命吧!”
“你的賤命都沒有我家黑貝金貴。”
女人聲音冰冷刺骨。
男人道:“是,這次你不死,也要你傾家蕩產……”
“楊林,跟他羅嗦什麼?你也報警,還有,把何醫生也叫來。”
“我這就打電話。”
許鍾冷哼一聲:“抓緊時間啊!我還有事。”
“你死定了!”
楊林指著他,撥著電話。
這時,麗達已經扶著那個倒地的中年婦女步履蹣跚的走過來了。
看到這幅情景,婦女臉色變了變,央求道:“這位大兄弟,我不想追究了,你把鑰匙給我,我走。”
“你也別想走,這事就是因你而起,等著,到時候做個證人!”
“做什麼證啊?”
婦女哭喪著臉道。
“他打死了我家的狗,一萬多美金的純種黑貝呀!”
“我……我不想作證,你行行好,讓我走!”
許鍾搖搖頭,沒有說話。
麗達看不下去了:“大嫂,我哥是為你打抱不平才出手的,現在你因為怕事,自己卻想置身事外。”
“我……”
婦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鍾阻止麗達道:“算了,隨她便,現在倒是沒她什麼事了。”
看到麗達的一刹那,楊林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此時此刻,他的心頭多了一個齷齪的念頭。
中年婦女想走,楊林卻不給她鑰匙,角色似乎互換了過來,被嚇得從車上摔下來的人,反而苦苦哀求肇事者。
許鍾正暗歎婦女太過軟弱,維權意識太差的時候,一輛偏三輪摩托載著兩個民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