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薇悶笑,時間久了也習慣了他這種時候的霸道,還覺得十分有趣,就像弄玉每次想要玩什麼東西,也是不管場合不不對象,卯足了勁非要攥到手中才行。
“恩,皇帝陛下威儀無限,想來不會有誰敢不要命來說閑話。”
他擰下她的臉,懲罰她的調侃。小弄玉被冷落了,歪著腦袋看他們,一邊看一邊憤怒地擰著身子。皇帝摸摸她的小腦袋,“父親母親一會兒再來陪你,聽話。”吩咐妙蕊過來照看公主,然後牽著葉薇的手往外走,“今天過年,宮中會燃放焰火,咱們一起去熱鬧熱鬧。”
葉薇腳步頓了下,皇帝明白她的想法,伸手撫了撫她臉頰,“之前不知道你還活著,除夕之夜對我來說也是個煎熬,但現在都過去了,你好好地活著,所以,我們也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忘記,好不好?不要再想著今晚是你的忌日,而把它當成真正的新年去過。這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整個大燕的百姓無論尊卑,在這個時候都是快活的。咱們未來還很長,有幾十個年頭要一起度過,我不希望你就此錯過了這份快樂。”
外麵寒風瑟瑟、冰雪覆蓋,天上卻熱鬧無比,伴隨著不間斷的響聲,各種美麗的圖案在夜空中綻放。葉薇緩步走到台階上,仰頭看著這一切。想起從前在惠州時,她總是除夕之夜玩得最瘋狂的那個,閨中密友們每到此時就會拿她的名字開玩笑,楚惜,除夕,這一天原本就是屬於她的日子,所以胡鬧一下也可以理解。
成為葉薇的三年來,她的確不曾再像那麼開心過了。
抿著唇輕笑一聲,她眨眨眼睛,“好呀,以後我不過忌日陪你過除夕,作為回報,你就年年給我過兩個生辰吧。我要收兩份壽禮。”
皇帝握著她肩膀讓她轉過身,夜色中他眼眸清澈,煙花的光芒映照在臉上,竟比那漫天的絢麗還要好看。彎下|身子,他在她眼睛上深深一吻,清冽聲音讓她想到了月色下的潺潺溪水,安靜地流淌過心間的每個角落。
“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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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葉薇和皇帝的打算,是想利用白氏來引出宋楚恒,然而還不等他們計劃好具體方案,白氏卻生起了大病。
自打八月在錦城被軟禁,皇帝就封鎖了一切消息,無論是上皇駕崩還是宋氏垮台都沒人跟她透露。但白氏畢竟身居高位多年,數月的□□之後,哪怕旁人不說也大概猜出外麵的情況了。
想想也是,要是還有人能救她,怎麼會是如今這個淒涼的光景?
她病得很突然,寒冬臘月感染了風寒,然後就高熱不退、臥床不起,皇帝甚至派了禦醫去給她診治,卻始終不見好轉。正月十五過後,禦醫過來稟告,說今日又去看過了白庶人,瞧這架勢是好不了了。
“俗話說心病難醫,她自己沒有半點求生的念頭,臣等用藥也是枉然。”
葉薇和皇帝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意外。
沒想到白氏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葉薇還以為照她的個性,怎麼也要咬牙挺下去。主動求死無異於認輸,她可不像是會認輸的人。
葉薇決定去看看她。
因為染病,白氏從永巷移了出來,搬到了一處狹窄卻幹淨的殿閣中居住。葉薇過去的時候她正在睡覺,宮娥坐在旁邊走神,瞧見門簾掀動忙不迭行禮,“奴婢參見頤貴妃娘娘,娘娘大安!”
葉薇讓她起來,宮娥問道:“貴妃娘娘怎麼會來這裏?您別靠太近,小心過了病氣。”
“她怎樣了?”
“白庶人麼?還是跟之前一樣,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不肯好好吃藥,醒來還會亂發脾氣。奴婢覺得禦醫說得沒錯,她就是自己不想活了,所以才……”
被談話聲吵醒,白棠音睜開眼睛,半晌才轉頭朝她們看去。葉薇本以為她看到自己會勃然大怒,然而令她驚訝的是白棠音隻是默默看了她一會兒,就又閉上了眼睛。
宮娥連忙給她解惑,“白庶人染病之初連續發熱了三天,腦子有點燒糊塗了,禦醫說她可能會忘記一些事情,所以奴婢覺得,她應該是不認識您了。”
不認識她了麼?不認識這個害死了自己女兒和夫君的女人,甚至不記得之前她還費盡心機想要殺了她,那她還記得什麼?
“父親……”秀眉緊蹙,白氏的神情忽然變得焦灼,“父親您不要生氣,是女兒錯了。我不該違逆您的意思,不該一定要嫁給宋君陵……我錯了,您處罰我吧。隻是求您,不要不理我……”
葉薇揮手讓宮娥退下,然後往前走了一點,“你錯了?”
床榻上的人無意識地答著,“是,我錯了……費盡心機嫁給那樣一個人,卻讓家族蒙羞,讓老父晚節不保,我錯得太離譜了……”
“還有呢?除了這些,你還做錯了什麼?”
白棠音茫然地睜開眼睛,葉薇眼神冰冷,她似乎瑟縮了一下,“還有?”
“為了嫁給宋君陵,你做過些什麼?那麼重要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我……我派人去了惠州,去見……”她忽然驚叫一聲,抱著被子往床角縮,仿佛在躲避什麼惡鬼,“你是誰?你是誰?你不要過來,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