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台瑾一直以來,都不是。
“三年前,我求你護她周全,既然你做不到,我想還是放在我身邊安全些。”墨台瑾不欲多言,轉身融入燕京漆黑的夜色。
身後傳來倉魃拓的咆哮,“三年前沒人心折了她的翅膀,讓她逃脫。那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墨台瑾,你坐擁美人千萬,而我隻要她一個,你就不能放手嗎?”
隻見那優雅的身姿有瞬間的停頓,聲音傳來,清麗如泉,冷漠似寒潭,“江山放得,她,放不得。”
倉魃拓頹然的跪倒在地,如果墨台瑾不放手,他還有什麼機會帶走,眼裏心裏隻有墨台瑾的她?
幾隻懶惰的寒鴉棲息在枝頭,沒人發現,一條在樹下隱匿的小蛇緩緩的爬向北妍的房間。
“寶貝兒,你是說,墨台瑾說寧願放棄江山也不放棄我?”北妍平淡的問纏繞在手腕的小蛇。
看到它點了點小頭顱,北妍譏諷的笑了,“墨台瑾,我是該說你深情呢?還是你貪心不足呢?”
“藏寶圖是吧,你可知它如今早已被藥水洗掉。墨台瑾呀墨台瑾,你覺得我會傻傻的把它給你畫出來嗎?嘻嘻嘻。”北妍低低自語,狀若一個瘋子。
時間有條不紊的過著,北妍養病期間,倒是沒什麼事打擾到她。
“妍姐姐,還疼嗎?”無憂一邊幫她揉著膝蓋,一邊強忍著眼中的淚花,輕聲問。
窗外煙雨蒙蒙,薄霧嫋嫋。
北妍從窗外回過神,笑道,“好多了。”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她已經可以走動了,隻是每逢陰雨天,膝蓋便是刺骨的疼。
無憂偏過頭,擦了擦眼,“妍姐姐我出去一下。”
說完,無憂便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北妍看著無憂的背影,微不可查的談了口氣。
婚期也快要到了,薑首輔一天忙的跑前跑後,不過有時也會歎氣。
“哎呀,這才認個孫女,就又要嫁人了。”
“祖父,我還可以常回來看您的嘛!”北妍笑嘻嘻的搖搖薑首輔的胳膊,撒嬌道。
“唉!你這孩子,一入宮門深似海,你凡事多長個心眼,有什麼事記得托人回來報個信。”薑首輔摸了摸胡子,慈愛的笑道。
北妍感覺眼眶有些酸,偏過頭,哽咽道,“好。”
“還有啊!太子殿下後宮佳麗滿園,孩子啊,也別太傷心了。”畢竟是夫妻一場,隻希望這孩子可以看開點兒。
“祖父,大概都有哪些呀?”北妍沒什麼反應,本著知己知彼的心態問道。
“也不是什麼多了不起,什麼天命皇後柏萊雅,卻也不過平南侯柏家一個庶女,雖然挺得寵;還有太後的外甥女,也不是家族寄予厚望的,至於右相的女兒,雖是嫡女,可他人卻是中立的,左相倒是把兩個女兒都嫁了過去,不過,左相卻早已被架空了。如果有一天,大位之爭,這些人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拖後腿。”薑首輔說著搖搖頭,顯然對這左相不怎麼看好。
“如此說來,皇帝看似為太子鋪路,實際上是在削弱他的實力?”
北妍心裏不知是何滋味,她應該高興不是嗎?她不就是為了讓他最後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讓他生不如死嗎?
薑首輔滿眼的驕傲,如此聰慧,真不愧是他的孫女。
“是的,皇帝根本沒有要將皇位傳於太子之意。”說到這裏,薑首輔充滿智慧的眼裏,也有一絲疑惑,“宮廷之事玄之又玄,同是皇室子孫,卻區別對待。”
聽此,北妍冷冷的,堅硬的道,“不傳也得傳。”
薑首輔歎了口氣,這個孫女太過倔強,她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萬事看天意吧!
左相府邸。
枯黃的白楊樹暈染下的光影,鳳傾城木呆的靠在窗前。
葉落無痕,風過無聲。
她能說什麼?她該想什麼?
“小姐,與,與您一同進宮的,有,有薑首輔的孫女兒,北妍北姑娘。”
嗯,丫頭是這麼說的,府裏很多人也是這麼說的,還有很多,很多人都是這麼說的……
“小姐,嗚嗚嗚,您就吃點東西吧!”丫鬟抹了一把淚水,祈求道,“您都呆坐了一天一夜了,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一天一夜了啊!時間,過的真快。
鳳傾城回過頭,那張絕色的容顏,蒼白如紙,那麼美好的人兒,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小姐,嗚嗚嗚……”
屋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朦朦朧朧的霧氣將整個左相府都封鎖了起來。
那座孤寂清冷的樓閣,像是映在雲端。
“我鳳傾城或許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母親去了,父親也是別人的了,夫君心裏沒我,就連唯一的朋友……嗬嗬嗬,鳳傾城啊!你可真可憐。”
嗚咽的雨聲,滴落在青石板上,一聲一聲,敲的心碎。
如果,有人未卜先知;如果北妍不是因為養傷出去看一看;如果有人告訴她,鳳傾城就是墨台瑾的北宮娘娘;不僅曾經差點就拜了堂,而且尋了墨台瑾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