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琴斷有誰聽(1 / 2)

大皇子前幾天也曾在括蒼出現,看他的樣子決計不可能僅僅為趙雲卿賀壽。

雖說趙雲卿在朝野還有些門道,可比起赫赫有名的一字並肩王就大相徑庭的多了,他難道真會笨的舍近求遠?

再者,小杜鵑那個女人著實不簡單!

宗嶽想到小杜鵑的時候,這次全沒了那令人銷魂的風騷身段,可越想那人表麵之下的麵目,婀娜嫵媚又起。

不由跺腳暗罵:晦氣!真他媽是騷到骨子裏了。

拉馬頭琴的師傅也不像是本地人,從他扇耳刮子的勁道來看,多半是個練家子,八成還是個中等偏上的高手。

宗嶽想起那凶狠的眼光時,心裏不由發怵,捂著臉歎道:“楊三變,我就拿你先開刀,看你怎麼個三變法。”

宗家祠堂上的牌位又多了三個有名諱的,底下刻名的頓時顯得格外空曠。

宗嶽伏在暗處靜觀祠堂裏的動靜,堂內佝僂的老人獨臂霍霍而出,形容枯槁,似是被大病纏身。

門外的老人灰衣正色,對著宗澤勸勉道:“佑德,事已至此……還是保重身體的好。明後天,我親自去趟帝都蒼梧,探探風頭。”

佑德,是宗澤從戎前的名字。

現在敢這麼叫他的人已然不多,不管是敬畏他的地位,還是從不知曉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還有這麼一個勉強文藝的名字。

“有勞了!”宗澤和落黑白的關係一直不錯,兩人又同是圍棋愛好者,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宗嶽聽著兩人模糊的對白,好奇心愈來愈強,可又不敢輕易冒險靠近。

畢竟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胡琴聲又起!

並肩王宗澤聳了聳左肩,白衣如雪,凝神駐足於黑夜間,道:“琴音弑血殺人夜,古道驚風不回頭。你總說你閑不住,這次可有的忙活咯!”

落黑白見他一改往常興致,蕭索形態分外可憐,不忍道:“夜黑了,打著燈籠吧。”

宗澤似乎對此不聞不問,懶散地邁著步子,向無盡的黑夜行去,自忖:我一生殺人無數,幾乎都是從血泊鮮紅中過來的。若是真有小鬼索命,我寧願與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換我孩兒衣枕無憂。

可這些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伏在黑夜裏的宗嶽,眼見老父如此狀況,心裏咯噔如同跌入冰窖,那一個透心涼。

落黑白望著遠去的背影伸了個懶腰,道:“九兒,你這個小鬼不去睡覺,大晚上瞎跑出來偷聽什麼?”

宗嶽被人點破,也隻好硬著頭皮走出,嬉皮笑臉地含糊幾句。

可那落黑白像是並不買賬,一聽宗嶽要跟自己去尋馬頭琴的主人,登時揚手拒絕。

但見宗嶽苦澀的稚臉,又心生不忍道:“乖九兒,爺爺我這次去就是尋個撒尿的去處,等找到了,說成咱爺倆一起去。我給你望風也行啊!”

宗嶽知曉這老頭子向來不以常規出牌,就算辦正事也要帶一通歪理邪說,隻好隱忍道:“你去吧!”

落黑白卻像是不太放心似的,納悶道:“不會和這兩次一樣?”

難道兩次偷聽都被他發現了,宗嶽心裏間已經罵了落黑白數遍,但臉色還是賠笑不斷,揚手道:“不會了,不會!”

回首向臥房行去之餘,也對落黑白縝密的心思大加咋舌:難怪老頭子幾乎每戰每勝,要有這人在側,恐怕不勝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