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宗嶽進入墨鳴閣的時候,小杜鵑早已不知去向,僅留了件花哨的戲服在內。
芳香四溢。
楊三變仍自盯著他那斷弦的馬頭琴,神色凝重,乍見這位帶了麵具的不速之客,詫異慍怒一並發作。
……
卯時將至,一時在括蒼雞鳴狗吠整的不亦樂乎。
宗嶽從墨鳴閣出來後,心裏更是不平,想到近期發生的太多事情,到此刻都是一籌莫展,長籲短歎不定。
寒風襲來,略帶些潮氣。
朦朧中有人嬌喝道:“你還跑?”
一邊喊叫一邊還伴著敲打的聲音。
宗嶽止步靜聽左右,回眸望向側邊,果然見隱約處有個女娃兒赤腳敲打著泥濘,瞧他焦頭爛額的樣子,像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此情此景,宗嶽苦笑道:原來我竟來到這了!月牙湖,好久不見啊。
上次在這遇見了梁三壺,此湖遇彼壺。
以後嘴上也就沒個把門的了,大開大合隨心所欲,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當然最後並沒有什麼大事情,想必都是老頭子悄然打發掉的吧。
宗嶽在湖邊瞧了大半天,越來越覺得那小姑娘好笑,道:“兀那小妹子,你丟什麼東西了?”
那姑娘轉過灰頭土臉,隨即又開始找尋,沒好氣地道:“我找我的石頭。”
天還沒亮就出門,本以為她丟了多貴重的物事,說到最後才知是塊石頭。
宗嶽一步步地跟在她身後走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小姑娘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跺腳,使性子轉過了身。
她瞪著銅鈴般的眼睛,望著麵具略顯震驚,訝異道:“是你啊!”
宗嶽是越發搞不懂她了,麵具之下大氣不出,空落落地急得冒汗。
“聽他們說,你很厲害啊。以後做我手下好不好!”
宗嶽不知她此話何意,自是不點頭也不搖頭。心知無論做哪個動作,一旦答應了,那可真就是這輩子的負擔。
“我叫葉秋,你呢?”
原來是她?
一葉知秋,好名字。
但不排除有點悲愴,要知道肅殺的秋天並沒什麼地方可圈可點。
宗嶽被催問地緊了,又見她髒兮兮的臉龐,心生不忍道:“你可以叫我冷麵兒。”
真是個有趣的名字啊!
不過葉秋從未覺得眼前這個麵具人冷漠,反而在那麵具之下像是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分外熟悉。
宗嶽生怕她提出摘下麵具之類的要求,到時候真就有些為難,當下反客為主道:“你怎麼淪落到了這裏?”
……
“你認識我嗎?”葉秋環鈴般的眼鏡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像是要把他看透。
宗嶽冷汗由心發出。
之後又自言自語道:你怎麼會認識我呢!我家很大的,你肯定沒去過。
隻不過前幾年打仗,我父皇……親母親一家人都沒了,幸好有楊爺爺和封伯母陪著。
他們待我很好的,你剛才也見過他們對不對。
宗嶽一直沒怎麼吭聲,任由這個比他小兩年零四個月的女娃說下去。
直到她又蹦噠出可愛的眼珠時,才澀聲道:“我見過,他們很好。”
看來是楊三變和小杜鵑在亂中救出了她,背後地裏相信對她有過不少囑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