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翻開稻草後,乍見明晃晃的刀劍槍棍無數,另一個地方則堆滿了弓箭。
翻開地底下的草席,更有嶄新的盔甲在列。
我宗家軍每到冬季無不冒著嚴寒在邊關抵禦外患,他們倒好,竟把所有供給物資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想來真讓人有些寒心!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尚書令與大皇子梻羅一向交情不淺,以此為把柄定能讓梻羅大出血一次。
至少也在崇光麵前直不起腰來。
“主人,這些證據夠嗎?”老蔡拉了拉胸口的衣襟,踟躕著問道。
宗嶽驀地豎了根大拇指:“夠了,足夠了!”
單手搭在老蔡的肩頭,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細想這幾年下來離殤雖日漸增多,但命運卻別樣的悲慘。
就說這老蔡,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真名,隻知道老蔡是個熱心腸的人。
也許他們被流放還能好過點,畢竟可以少受不必要的罪。
不過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苦難的人會更多,又豈止眼前的老人一個。
宗嶽望著蒼梧一角,暗歎:偌大的江山,怎麼就不能和睦相處呢?
突然,在身後響起了一串掌聲,隻聽來人大笑:“好好好!好個瘸子老蔡,可真有你的呢!”
老蔡望著來人,麵色如土,幹癟的臉幾經褶皺成一團漿糊,許久鬆不開。
還是宗嶽有點魄力,腳底反轉,一根寒槍握在右手,一柄短刀反提在左懷。
目光滴溜溜轉了轉,正色道:“你就是燕池駿?”
一句話說出口後,引得各處兵將盡皆嘩然,紛紛叫囂著圍攻。
燕池駿揚手製止後,邁著八字步走向宗嶽,道:“放下!”
宗嶽見身旁的那兩人已被製住,也不敢做其它抵抗,隻能緩緩放下武器。
啪!
燕池駿反手給了宗嶽一巴掌,隻見宗嶽的右半邊臉紅腫不定。
宗嶽雖怒氣衝衝,但畢竟被人卡住了軟肋,終究咬牙切齒地忍了下來。
燕池駿出了口惡氣後,突然變得語重心長似的問道:“老蔡啊!說,誰派你來的?這兩個小娃娃又是誰家的。”
老蔡呲牙一笑,憨厚地搖了搖頭。
燕池駿氣急敗壞地在老蔡胸口踹了一腳,急得宗嶽嗚哩哇啦直叫喚:“姓燕的,有種衝我來。”
哦?
燕池駿對著老蔡吐了口濃痰,嬉笑道:“我先收拾你主子,等會再整你。”
宗嶽望著逐步逼近的短刀,額頭上不由冷汗岑岑。
但願賭服輸,老子既然敢賭就不怕輸不起。
愣是做了副寧死不屈的神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卻聽前院有人暴喝道:“武穆令在此,誰敢造次?”
宗嶽聽聞此人言語,和宗曉對視之餘,各自臉色變得古怪。
說不出喜,道不盡憂。
見兩旁幾十人跪了一地,宗嶽兄妹也不由跪倒,給老頭子充充麵子。
宗澤進入後院,也不多搭話。
直將手指間的樹葉彈在了宗嶽身上,示意他掏出武穆令以示自己真身。
乍見宗澤真的到來,宗嶽心裏驀地一熱,但聽他要自己掏出武穆令,頓時暗叫糟糕,空落落地搖了搖頭。
宗澤哪料到會出這道岔子,左臂輕搖,撫須暗罵宗嶽龜孫兒不已,愧然發笑:“燕尚書請起,走的忙了點,一時忘了把令牌帶在身邊。抱歉哈,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