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的祭祀典禮搞得很隆重,但這次括蒼宗家僅出席了一天,而且還非並肩王本人。
可就算是一天,也給蒼梧帶來了不少閑談,足以讓武穆王室茶餘飯後津津樂道。
更別說以此為借口,彈劾宗澤匹夫的奏折有多少了。
見風使舵的趙雲卿自不甘落後,星夜硬是從朦朧中擠了幾千字文章,肆意摸黑宗家。
但崇光身居高位,庸而不昏,對這茬也就嗬嗬置之。
倒是經宗澤越俎代庖這麼一鬧騰,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竟大半夜召集親信元老商量東宮爵位。
他那十六個兒子得知消息後,各自都是徹夜無眠。
最可笑的是,就連他那剛學會跑步的幼子,也被奶媽婢女盯了一夜,生怕出什麼岔子似的。
沒定結論前,凡事總有可能一說嘛!
這句話是崇光平時教育孩子的口頭禪,可見他們都聽了進去,而且根深蒂固。
不過,這窩裏反的事又關乎老宗家什麼事,宗澤依舊氣定神閑地喝茶,宗嶽私下打點著老蔡的喪事。
“九爺!出亂子了。”吳浩然迎著熱陽急促跑來,喘息著報道。
宗嶽一臉的不耐煩,揚手喝道:“別管是誰,打得過就打,打不過找老八借點鐵浮屠用。這些還用我教你?!”
吳浩然慘淡的麵色憂鬱,仍舊一動不動。
宗嶽晃了晃,見狀不免有些訝異,問清緣由後才得知是公孫梁搗的鬼。
說起公孫梁,小時候可是宗嶽拔毛毆打的對象,後來聽說是去了北海學藝。
前年風雪初開時才回來,腰間也多了把像模像樣的長刀。
自此以後,得知宗嶽遠遁他鄉,又仗著公孫家族與大皇子的微妙關係,四處欺男霸女,躁動一時。
括蒼人都給他戴了個小霸王的帽子。
可現在宗嶽回來了,他霸占了所有棺材鋪,擺明了不就是和宗家叫囂嘛!
宗嶽冷哼了一聲,小霸王?
我隻知道他在幾年前還是個哭鼻子的癩皮狗,他以為拔掉那身毛發就能充人物?
可能他沒記清楚武穆是崇光的說了算,但括蒼郡現在可是我老宗家的天下。
“紅袖,你來打點這兒,我去去就來!”宗嶽的臉上冒出一股冷氣,憤憤地說道。
紅袖嘿然一笑,點頭答應。
旁邊的紫竹在宗嶽走後,才細聲提醒道:“紅姐,公孫霸王的武功現在很不錯唉,你讓殿下前去不是找羞辱去了嗎?”
紅袖倒是不以為意:“公孫霸王?哼,早年殿下稱霸括蒼的時候,他還在到處哭爹喊娘。
現在宗帥又被封王,饒是如此,殿下也隻做小惡,從不曾稱過霸王。
他以為學了幾下三腳貓功夫,就能在藏龍臥虎的括蒼逞能。想的美呢!”
綠萼也伸長耳朵,靜聽著兩人的對話,擔心道:“那要是殿下輸了咋辦?”
紅袖聞言,惡狠狠地盯向綠萼,奮力將白色帷幕撕成兩半:“那他就不該回來!”
要是宗嶽能親耳聽見紅袖這樣說他,興許今晚就會找人把她灌醉,洞房花燭。
人生能得此知己,夫複何求?
有了宗家這麼個軍機要處,括蒼的棺材鋪自是很多。
宗嶽點名了讓吳浩然定的是老陳家的棺材,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老陳是梁三壺的小舅子。
棺材鋪的生意雖不能天天照顧,但有了生計總不能撇下老陳不管吧。
俗話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哩!
老陳是個實誠人,實誠的不能再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