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雖大,但始終沒有擋住信鴿的去路。
雨過天晴,雪峰高歌。
幾乎與此同時,梻羅也收到了趙雲卿給自己的密信。
他原本打算這次要通過趙興安這條脈絡,把他從自家老二那邊拉攏過來。
如此一來,他手中可算是文武將才各有其類,將來起事的時候隻要他振臂一呼,問鼎天下誰敢不從。
可是在信筒打開的一刹那,他原本該喜氣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暗,舒爾又轉蒼白。
武陽上師作為梻羅的終極智囊,自然要與大皇子形影不離。
他很有主仆之分,並沒有偷看信箋裏的內容,不過瞧大皇子那副樣子,心知又是括蒼那邊出了岔子了。
因為這些信鴿都是他飼養的,哪個派去哪,哪個從哪回來的。
他都很清楚!
饒是如此,武陽上師仍舊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道:“大皇子,到底是何事讓您如此驚慌?”
梻羅拿著信箋的手指不住地顫抖著,嘴皮子蠕動:“括蒼的暗幕......昨夜在路上全被人害了。”
“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
隔著這麼近,兩人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氣息。
派去的一百二十人都是武陽上人在弟子中精挑細選的,有幾個還是他手下的佼佼者。
能殺得了他們的人自然是有的,但這麼多人一並死去,實在讓人有些駭人聽聞。
在宗澤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而異姓王竟然不聞不問,想來這其中肯定有些門道。
這點上,武陽上師和梻羅在無形中達成了共識,隻是又能拿那個屠夫老王爺怎麼辦?
他手底下可有武穆最精銳的大軍,三十萬鐵浮屠就是變成屎殼郎,都能令人毛骨悚然,更何況各個還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涼風吹醒了夢中的人,可夢豈是那麼容易醒的!
一百二十個心腹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像這樣打臉的事,大皇子又怎麼能咽得下去氣,頓時臉色直轉深沉。
“大皇子!要不咱們如此行事?”武陽上師目露邪光,詭笑道。
梻羅皺眉之際,武陽上師已伏在他耳邊嘀咕不已,說話間梻羅的臉色漸漸地恢複了血色,直至最後全是笑意。
半月後,括蒼郡莫名其妙地在一夜之間多了個高一丈,約百來平米的擂台。
擂台上刻著“天下第一劍”五個字的旗幟,迎風飄揚。
這個突如其來的台子距括蒼宗家約二十裏,離趙家三十多裏。
兩個多月的時間,括蒼郡的一舉一動基本落在宗嶽股掌之間,就連趙家大小姐那邊也被調動了幾個女子離殤關照,更別說每天卯時起床陪葉秋捉王八的冷麵兒。
一個爛台子,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法眼。
情報傳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
這時候,上擂台奪名聲的括蒼不知情遊俠至少四五十個,可哪個到最後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下手的人是這次的擂主,不知道什麼來曆。
隻是看慣了宗家軍雪白的戰袍,從這個人的挑釁及身上那身黑的看不見其他顏色的料子忖度,八成是尋仇的。
宗嶽這次並沒有急著湊熱鬧,雖然牆外的趙延武已經學鸚鵡叫壞了嗓子,但宗嶽從沒有答複過,神色恍惚似乎在迫不及待地等著件東西。
“八殿下!庭前飛來了隻八爪怪鳥,大家夥為抓它費盡周折了,八殿下這會不在,您看看去?”迎門而來的老仆人身上已被抓傷多處,已有些氣急敗壞。
宗嶽欣喜道:“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