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宗王爺和落黑白之間的“恩怨”,那就話長了。
兩人戎馬半生,閑時無聊就會博弈鬥嘴,起先並肩王宗澤幾乎是逢賭必輸,畢竟人家“黑白”二字也不是當擺設的。
但是從五年前開始,宗澤像是悟通了縱橫道之間的關係,幾乎捷報頻繁。
最後信手彈指一盤,迫得落黑白封棋三年,傳說不再。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宗澤今天和落黑白連下五盤,五盤皆輸。
從天明到黃昏,自飛雪至天晴。
宗澤滿頭霧水地望著落黑白,瞳孔緊縮,似乎想到了什麼。
又見落黑白一臉壞笑,不禁有些尷尬,恍然道:“打了一輩子的仗,也自忖有些能力,誰想過我能輸在你手上,而且一輸就是五年。”
五年的布局,隻為整一下宗澤?!
這不痛不癢的招數,也就他落黑白能想的出來。這一次,宗澤比五年前輸的更服氣,簡直拿落老怪物沒轍,隻能苦笑。
欲先取之,必先與之。
宗澤行軍打仗挖坑多年,最後卻跌在了自己挖的坑裏,委實有苦難言啊。
驀地想起句話要對落黑白說,回頭之際,卻見已沒了灰袍蹤影,隻聽外麵窸窸窣窣又響起了熟悉的旋律。
宗澤忍俊不禁又無可奈何,拾起一顆黑子,歎道:“五局五敗是有些難受,不過拋開這方麵來說,別的我似乎比他強了點。”
說完話後,卻見落黑白額頭汗珠岑岑,搖手歎息了一聲,徑直鑽入被窩。
再沒過多久,便聽見他那震耳欲聾的鼾聲徐徐不斷。
宗澤瞥了眼落黑白長須冉冉的樣子,暗罵:老小子睡覺都有股狂勢,怪不得……
次日,括蒼的雞犬猶如要升天一般紛紛狂叫不停,臨近宗家的那些更是厲害。
塞葫蘆破嗓子幾經咳出血來,但依然未能停止嘶鳴。
一縷陽光詼諧地灑在宗家大堂上,獨臂的老人也不算是老了,白衣卿侯更顯風光氣度。
下巴上的山羊須早已不見,身邊蹲了隻括蒼唯一沒有尖叫的小狗。
棕灰白三色交錯的毛發,靈動的眼神,乖巧地停靠在武穆王的腳下,對外麵那些動靜似乎放都沒放眼裏。
今天聒噪的動靜,驚到的不止郡民,就連趙家也不例外。
趙延武這兩天被父親監控的很嚴,出門辦事手續也繁瑣,整天像是悶在一個外表繁華的籠子裏,沒有半分樂趣。
在趙飛燕的求情下,好不容易坦蕩出來一次,還被兩個形影不離的人陪著,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難受。
直到在藥房路過遇見冷麵兒的時候,自知有了救星,心裏嘴上笑得那個樂嗬!
“今兒個太陽真不錯!”趙延武佯聲大喝一聲,神氣異常。
吳浩然聽著聲音熟悉又古怪,回頭才知是趙家二少爺來了,當下柃了藥材走出房門,道:“吆喝!幾天不見,你現在出門還帶起手下?!”
“不是前幾天和哪家貴婦人偷情不成,被人拿了把柄吧!”
“說話啊!”
吳浩然晃動著藥材,不住地嗬嗬發笑,可趙延武總是擠眉弄眼,神色古怪。
“上次酒沒喝好,跟我回去!聽說宗九爺那裏有不少存貨,我是沒啥麵子了,興許你去就不一樣。”吳浩然拉扯著趙延武的意思,提起酒香這茬,眼神翻轉變了又變。
旁邊的兩個魁梧漢子,登時抽出短刀,恐嚇道:“哪來的不要命家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