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通鼓舞動下來,宗澤和落黑白各自已是累的氣喘籲籲,但身後的人還在擊打著,從未間斷,似乎隱約之中力道還在加大。
拒北城哪來這般膂力過人的將士,宗闊和宗闞真是浪費人才,如此人物都不能大用,實在是朝廷的損失。
宗老王爺實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見這位擊鼓的人,眼見他的身子已大半探了過去,落黑白心裏不由暗叫糟糕,臉上已是土黃一片。
就在此刻,仙人峰前跪倒一騎,稟報道:“報王爺,北海那邊人煙聳動,駿馬長嘶,似是即將奔赴拒北城。”
宗澤聞言,探過來的半邊身軀不由又收了回去,長笑歎道:“終於忍不住了嗎?!”
“來得好。”
“讓宗闊收好他的定陽山,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可輕易離山。”
“令宗闞在拒北城搖旗呐喊,若是定陽山有難,可輕騎出城滋擾北海騎兵的兩翼,但不能戀戰。”
說罷,轉身朝著落黑白一笑:“你看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合情合理,補充毛線。
落黑白暗自白了眼略顯狂放的宗澤,搖頭苦笑。
“那你就去傳命令吧!”宗澤左臂一揮,含笑自若道。
白袍小將迎風展開笑顏,拔足便向後山下疾跑。
這才是打勝仗的節奏嘛!
“走!咱們去山前看下戰況。”宗澤經這麼一鬧騰,徑直忘了後麵擂鼓的人,銀甲白發徑直走過落黑白的眼前。
仙人峰上擂鼓仍自不斷。
咚咚咚!
山下喊殺震天不絕響,西戎蠻子衝上去一波倒下去一波,隻是越往上衝人數越少。
宗澤揚手,喝令道:“全部停手。”
頓時鼓聲歇,檑木滾石住。
仙人峰上變得空前死寂,氣氛也異常沉悶。
“狗日的遲晝跟老子玩花樣,騙了我些許檑木滾石,以少換多讓他賺了個盆缽罐滿,真他娘的晦氣。”宗澤當著數萬將士的麵前,不住的跺腳說著髒話。
又轉身嗬斥道:“你們也是吃土吃迷糊了,怎麼不看情況再落滾石。哎!可惜咯。”
數萬將士有的是邊陲老卒,有的是括蒼新增的丁甲,對這個老人瞬間都是且喜且懼,都說他是王爺可哪來的王爺架勢。
不過,那份桀驁的痞子氣倒像及了將軍土匪。怪不得別人說,將匪一窩呢,可真不是空話!
“傳命穀雨窪裏的伏兵,出來透透氣。這他娘再憋在那裏蛋都下出來了。”宗澤白了眼暗自發笑的落黑白,沒好氣地叱喝道。
也不知該命令誰,空歎息兒子多到時候卻沒一個管用的。
但他那些兒子哪個沒大用處,且不說原先死去的老五老六,還有十年不回家功震南荒的老三,排兵布陣天文地理樣樣精通的老四,還有溫文爾雅處變不驚的老八。
也就老九頑皮乖張了些!
“老王爺,賀天營丙字號百夫長姚興願往效命。”萬千軍中,突然冒出了個魁梧漢子,濃眉大眼,方鼻厚唇,甚是雄偉。
哈哈哈!
宗澤愣住了半晌,狂笑:“姚興,我記住你了!”
“去吧!”
其實仙人峰上的三萬鐵浮屠哪個不想著成名效力,但在曾殺人如麻的宗莽夫眼裏,誰又敢放肆上前。
姚興卻沒抬腳前行,單膝跪倒在宗王爺麵前,請命道:“王爺,小將請命與穀雨窪的將士共存亡。”
“望王爺開口應允!”
好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