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楚狂人不斷左右徘徊,拍手大叫糟糕。雪峰見狀也不由憨笑,反正糟糕的人又決計不是他師父。
宗嶽白不住心裏雜亂,緩緩上前,不解道:“先生,何出此言?!”
楚狂人乍見宗嶽,心裏頓時喜憂參半,偷瞄了眼酣戰中的場麵,唏噓道:“你不懂玄學,獨孤老鬼他此刻天時地利均已占盡,就算楊雲征身懷《天機要訣》,可單單以人和與之對抗,恐有性命之憂啊!”
宗嶽納悶道:“不都說西有楚狂,獨孤東望麼?!你難道沒什麼挽救的法子嗎?”
屁!
高手過招,已不是武藝高低能他娘說了算的,更多的還靠氣運之術。否則,楊雲征早就如獨孤錯所言,死了百八十遍了。
現在他上去就是找揍,幫忙恐怕倒是其次了,酣戰中的兩人誰也可以吊打他。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畢竟名聲可以不要,但這張老臉越老是越發放不下。
正當他與宗嶽解釋此間周折的時候,天際之間忽然傳來一聲動容暴喝。
“呔!”
兩人還有身後的雪峰哪還有閑心聊天,均是不由自主地回轉過頭,齊刷刷地望向西天,忽而又望向東邊。
了空自西天而來,大喝罷後,身子一震,雙手舉棒揮了下去,似乎用盡了畢生之力。
獨孤錯冷嘲譏笑之餘,腳底在山頂一個轉角,矯捷的身子斜斜迎著那道渾厚的真氣而去,劍尖寒光頓時大盛。
嘭!
一聲爆炸將兩人擊散開,兩人氣度仍是不減反增,似乎這一擊無傷大雅一樣。
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東邊黑幕下仍自隱晦的魚肚白不知怎地突然轉成了血紅色。不過紅透的隻是此間頭頂的百來平,其他仍舊黑漆漆望不到邊。
“贏了麼?!”宗嶽緊張地搓著衣襟,手心冷汗直冒。
實話說,那不長毛的和尚無論是五官還是言語,都要比那獨孤錯老雜毛順眼順心的多,自然希冀的是了空不輸。
但想贏獨孤一劍,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楚狂人驀然搖頭,擺手讓宗嶽噤聲。
“獨孤錯,你看頭頂血紅,那可是老僧特意損了陽壽為你而開的。何如!”了空咳了咳幹涸的嗓子眼,塞葫蘆似地說道。
獨孤錯自知此刻他們又重歸天地人平衡,一時之間誰也殺不了誰。舉目望去,果見頭頂那片妖紅的雲彩愈來愈濃,須臾間仿佛就連黑幕也徐徐融合在內。
了空冷然哼道:“你瞧好了!那便是你在東夷都城下坑殺的數十萬將領,黑的是括蒼鐵浮屠,紅的是北海虎狼師。你是得了天道,但這地府收人,你豈敢不從?!”
“破!”
緊接他聲音而來的是一聲又一聲的雷鳴之音,越來越響,簡直有劈天蓋地的聲勢。
獨孤錯越發看著頭頂的壯觀越發不爽,獰笑道:“《天機要訣》麼?!沒想到你還真練到了第九重,恭喜啊。”
“我倒要看這破天如何滅......”
話未及一半,當即隻見在他頭頂上七道閃電飛速直下,紅橙黃綠藍靛紫不分先後。
每一道砸在周邊,墜地有聲,震顫不已。
“轟!”
所有一切都消失匿跡,眾人的眼前隻剩下一把孤零零的鐵劍斜插在岩石上,其餘均是嗆人的煙霧。
飛灰湮滅了嗎?!
宗嶽抬頭時,天際那片雲彩竟成了五顏六色,仿佛心靈手巧的女紅織的俊美圖案一樣。
美的妖嬈,亮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