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似火燒般地烘著北海無雙城,連著巫漠河的肮髒惡臭氣味也一並化作蒸汽,陣陣湧向四麵八方。
葉秋緩緩離開宗嶽的懷裏,捂著嘴巴道:“好臭啊!”
宗嶽很自然地嗅了嗅身上的白衣,又抬頭見巫漠河上的怪煙,道:“你說的是河裏的臭水吧!”
葉秋抿嘴嗬嗬笑道:“不,我說的是你這個笨烏龜。”
從這一天開始,葉秋把“石頭”改成了烏龜,烏龜也不用再遭殃了。
悶熱的氣色中突然傳來一陣譏笑聲,宗嶽抬頭隻見來人一副書生打扮,紫色麵皮下肥豬似的身材遲遲扭動,頭上一頂不成形的帽子斜斜地蓋了半邊,略顯些不倫不類。
整個人渾身能看的過眼的,也就是他左手的那柄扇子。
那人站在岸上,瞥了眼宗嶽又冥思苦想後,唰地將扇子合在一處,搖頭輕笑道:“美人也,烏龜也,物源在於衍之息息也。”
宗嶽臉色瞬間一變,低頭向葉秋嘀咕道:“怎麼會是這小子?!”
“你認識他啊!”葉秋仍舊笑的天真燦爛。
宗嶽驀地白了她一眼,道:“誰認識他那王八羔子,你沒聽出來他剛才在用酸溜溜的話來罵咱們嗎?!”
“他自以為學富五車,實則胸無點墨。對吧!朱三叔。”
被宗嶽稱作朱三叔的人陰沉著臉,肥胖的身軀微微一震,轉身啐道:“逢人必揭短,打人非打臉。你小子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不過,你也別怪做叔的沒提醒。邙之傲可說,與你同行的女娃子不見了。特讓我來找你漲漲晦氣。”
宗嶽暗自咬牙,他就知道那個綠蘿卜遲早要給他惹事情,兀自壓著一口悶氣,直直地帶著葉秋進了無雙城。
朱三去了哪裏,宗嶽並不關心,就算有心上人在側,但此刻心裏全是綠蘿的影子,也許是主仆情深,總是揮之不去。
邙之傲先見葉秋陪著宗嶽而來,情知宗嶽已大豐收了,可是他卻還繃著個臉,想當然該是朱三那個愛炫耀的又鬆了棉褲腰。
邙之傲還想上前跟宗嶽寒暄,卻被直接打斷,隻聽他正色問道:“究竟是什麼情況,綠蘿人呢?!”
一旁的莫三娘見邙之傲似有難為之意,當下挺身而出,解釋道:“主人莫怪,今早上我還見她在後院閑逛,這會兒興許是出去尋你了吧!”
宗嶽側過臉歎息了片刻,由衷道:“但願如此了。”
“不過,你們也多派些人出去打探,以防什麼不測發生!”
莫三娘和邙之傲領命前去,宗嶽領著葉秋回了昨晚綠蘿住過的屋子,他還想從中找點線索。
畢竟這一路上綠蘿的古怪早已超越了他的界限,從執意跟他去北海,再到神母峰上遇見楊雲征,之後一路更是催促著趕路。
這妮子肯定有古怪!
但是她的屋裏陳設簡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端倪,宗嶽心灰意冷之餘,坐在了冷桌旁。
“咦?這是啥啊!”葉秋摸著桌上的痕跡,咋舌道。
宗嶽也將目光投在其中,但見榆木桌上或深或淺地留下了幾行字,上麵還多了些胡亂的刮痕,看樣子是刻字的人臨時改了主意。
不過倒也零星可見“昌平王”、“報仇”、“棄兒”之類的字眼。
宗嶽似乎想明白了綠蘿的心思,當即喝令:“邙之傲,邙之傲?!”
過了許久,邙之傲才灰頭土臉地走了進來。宗嶽詫異了會,又負氣道:“你去安排幾個能耐的,等會咱們一起去昌平王府攔截綠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