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幾人離開陸府後,開心之餘,自是忘乎所以地有說有笑。
但剛走了一兩裏路後,昏暗的深巷中突然先後竄出兩道身影,冷哼一聲:“好小子!”
“不就是群毆打贏了楚狂人,你真覺得很自豪嗎?!”
宗嶽冷眼向前尋視了會,但見四周仍是不見五指的黑,可在黑夜中胸膛處已是熱血滾燙。
雖不知那兩人是誰,但就憑剛才的那兩下子決計能算個好手。宗嶽捫心自問,要在此間下遊刃有餘地行走,實在有些困難。
可他們卻像流星一閃即逝,斷地厲害!
放眼北海之地,能讓括蒼宗府放在眼裏的江湖人委實不多,就算是被北海視若神明的楚狂人,也都是宗家老子兒子戲耍的對象。
會是誰呢?!
宗嶽正遐想來人的身份,不妨身後勁風忽地大作,吳衝一個閃避不及已被擊倒在地。
宗嶽急忙備戰,但右手食指的軟件還沒伸出,他的右手就被來人扣住。但覺來人氣力雄渾,勢不可當。
深巷中,宗嶽身上的穴道被那人製住,瘦挑的身子骨也被人當成了草包袋子拖運,匆匆疾馳,所行不下五裏。
任他大羅神仙金剛之體,恐怕在這般待遇下也得落個殘缺,更何況宗嶽隻是個尋常人。
當宗嶽緩過神的時候,酸楚的四肢已成了火辣辣的疼,整個人的腦海裏花的紅的空空如也,僅餘了一抹金星亂竄直冒。
冥冥之中,隻聽前方依稀有人聲唏噓言談。
“人帶來了?!”
“嗯!”
其後,聲音戛然而止了片刻,又聽一聲蒼老的音色:“你......就是這樣帶他來的?!”
剛才拖著宗嶽而來的人聞言,似乎略有不悅,悶著嗓子眼沒好氣地道:“還別說,一時半會也就這麼個法子最管用些!”
“你要是覺得有愧於他,大可以任由我將他再拖回去,你再抱他回來。不過到時候,他就算不死也是個廢人了,看你怎麼教他劍法!”
老人臉色微變,隨之微微蹲下身子,粗略地在宗嶽口齒鼻端探視了一番,心知無大礙後,唏噓道:“我這是做什麼孽啊!當時是怎麼眼瞎了,竟收了你做徒弟!”
那人陰騭的眼神在周圍掃了一遍,卻聽不遠處熙熙嚷嚷的全是腳步聲錯動,不情願地道:“你要是不想他死,就帶上他跟我來。”
老人待他走遠,才徐徐再次蹲下身子。
迷茫的夜色中,宗嶽將扶他的老人總算是看了個清楚。
這人不是劍祖高陽嗎?!
他不是帶著司徒劍雄去了離山潛心武學去了嗎?又來這裏作甚?!
......
既然他是高陽,那剛才下死手整我的人,必定是司徒家的小雜種無疑咯!
罷了!
既來之,則安之。
宗嶽胡思亂想了個大概,但終究因剛才耗盡了氣力,隻好乏乏地斜躺在高陽的懷裏。
至於這師徒兩人為什麼會來,他們之間的身份又為何大反轉,師父端的成了孫子之類的問題,自是沒餘力細想了。
他們前腳撤離此處,後麵就被昌平王的鐵甲侍衛包圍。
首當其衝的便是昌平王的外甥陸平,像是心虛似的左右張望後,又匆匆折身返回。
“人呢?可有查清楚!”昌平王拉著吊長的臉色,冷聲發問道。
陸平驀然低頭,尷尬之餘,道:“沒有......人!”
剛才分明在這裏聽到了動靜,昌平王自問他的身子骨再不行,也不至於連聽力都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