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見他臉色略有好轉,笑了會,轉身拾起軟劍,東飄忽西蕩漾地練習了一遍。
高陽左掌一飄,枯枝應力陡然而起,嚷嚷道:“小子,錯了!”
“似你這般練下去,即便等我死了,估計都成不了什麼氣候。”
宗嶽鬥轉身形,收拾了劍招,滿滿的不忿全堆在臉上。可高陽衝著淩兒望了一眼,壓根沒去理宗嶽,稀罕道:“小娃娃,你說人的影子和什麼關聯最大?!”
淩兒半張著嘴巴,似乎是怔住一般,半晌後才不自信地抬頭望天,踟躕回應:“是日頭嗎?!”
“反正它總是東西飄忽不定的。”
哈哈哈。
高陽神氣自負地叉腰發笑,道:“九殿下想必也是一般合計咯?!但事實真的如此麼......”
在他說話的時候,宗嶽忽然覺出一絲不對勁處,自然已將目光鎖定在了高陽身上。
畢竟錯過的東西再要得到,可就難的多了!
當然,這隻是他一閃即逝的念頭,可就在這瞬間,周邊卻發生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高陽的身影消失了!
宗嶽看得久了,對此也略微有些明白,隻見他忽而像是在淩兒身後的岩石上籲歎,忽而又像是閃到了自己眼前吹胡子瞪眼。
但這種意識,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現在明白了?!”高陽再次停下來的時候,人已坐在了湖邊對麵欄杆處,呆呆地望著那抹綠水,悶聲問道。
宗嶽目測了兩人現在之間的距離,相聚約莫五裏。
五裏之外,風景如是。
五裏之內,氣機陡起陡落,自不停歇。
身影是人肉眼看到的東西,人的直觀感覺肯定不會相信有假。
但還有句俗話叫做“眼見為虛”,高陽剛才的舉措就是最好的佐證,淩兒雙手托著下巴,咋舌道:“你這是什麼法子?!”
宗嶽苦笑,步行過去在他小腦袋瓜子上彈了兩下,忽地身形亦是鬥轉,暗自順著高陽的腳印飛速前行,也是快得出奇。
但他卻始終不能行至高陽所坐的那個位置,最多隻是一半的路程。
須臾折回身子,蹲倒在地與淩兒正臉相對,頷首道:“淩兒,虧你小子那麼愛聽外人的話!怎麼也瞧不出人家的手段?!”
淩兒一臉憋屈地打量著宗嶽,但滿腹的解釋又像是極難開口,隻能聽著宗嶽繼續說道:“你先且仔細瞧瞧地上。”
淩兒聞言,起身蹲下不斷向前扭動,隻見湖邊稀鬆泥土上果真有稀稀疏疏兩行腳印。
一行較淺,另一行略深了些。
很明顯,深的那串腳印是宗嶽留下來的,因為他早上換洗的一應東西都是淩兒為他準備的。
雖然離得遠了看不透,但近看總不會出錯吧!
此刻,宗嶽忽地縱身拾起地上倒插的軟劍,抖擻精神,身形隨劍而走宛如一條長蛇遊走不定。
後來興許是轉動地快了些,幾經隻能聽到他帶出的“呼呼”雜音了,身影已模糊難辨。
宗嶽越舞周邊空氣越急促,忽然並立的雙腳蹬開,身輕如燕劃水而過,但在快到岸邊的時候又往下探了探身子,一柄劍自下而上提了起來,平靜地水麵像是被它撕開了道口子,不時怒號奔騰。
宗嶽腳底一點浪花,身子已入破空蒼鷹般竄了出去,大喝道:“一劍西來!”
此音一出,四周楊柳漠然變色,好像真是進入秋天了一般。
潮意尚存。
淒冷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