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嗷!
先後兩聲長短不齊的嘶鳴悠揚而起,風沙之中,宗嶽背負的枷鎖已被金牙象勒斷。
散亂的長發迎風飄揚,手中的鐵鏈死死地鎖著金牙象的兩顆尖牙,人卻夾在長鼻中間,形容狼狽之極。
宗嶽幾經掙紮才占了點上風,正唏噓間卻聽鐵鏈吱吱作響,不由臉色驀然一變。
哐啷!
在金牙象奮力之下,鐵鏈已被撕成碎屑,落地紛紛。
宗嶽身子一恍惚,繼而腦海裏天旋地轉,搖曳不定。
與此同時,金牙象的長鼻豁然翻卷,宗嶽起先還能躲避,但越往後拖越費勁,幾乎每次都能被勁風掃到。
我他娘嘞!
死了,差點死了。
宗嶽一個翻身躍向金牙象的脊背,捂著胸口滑稽苦笑。
金牙象勃然大怒,大耳唰唰搖動,兩邊沙塵再次而來,本尊卻在鬥獸場發狂顛簸。
幾個顛簸下來,宗嶽已長長出氣,竟有些比在西北古道騎驢找馬更累,不由喟歎:這家夥好大的性子哩!
看來要不將它製服,恐怕今日難逃此劫。
宗嶽一邊倒退,一邊思量反攻,但在與金牙象交手的時候,他已明白了此中的格局方寸。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離開象背。否則,結局定是相當難看。
“嶽哥哥!”迎風驀地傳來一聲尖叫,宗嶽抬頭,卻見葉秋被昌平王製住,雖看不清葉秋神態如何,但話音滿滿帶著哭腔。
宗嶽驀地心裏一痛,右手指間濺起一點寒光,軟劍斜出。
金牙象興許是受到驚嚇,雙眼微閉之際,勁力陡消,又粗又軟的長鼻子倒卷直上,斜斜地來回搖動。
宗嶽趁此之際,再展身法,泥鰍般一滑儼然脫離險境,更不忘給金牙象留點印記。
但軟劍擊在它身上,猶如遇上世外玄鐵,盡是乒乒乓乓的聲音,卻不見它任何傷痛。
宗嶽搖身一變揪住大耳,一拳打了進去,金牙象頓時吃痛厲吼。
聲音淒楚瘮人!
宗嶽見狀,飛身拾起不遠處邙芝傲散落的鐵鏈,在金牙象還未翻身之際,直將它的右前腳和金牙連在一處。
如此一來,哪怕它能奮力起身,恐怕急切之間也沒能力作祟。
宗嶽心裏牽絆葉秋,不敢在此多費功夫,一心隻想著速戰速決。眼看勝券在握,不由將目光投向葉秋,幾個翻落已到了邙芝傲身畔。
宗嶽躬身扶起邙芝傲,一臉平靜又像是漠然讚許,道:“還好吧!”
邙芝傲借力徐徐起身,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已開始蹣跚而行。
昌平王見宗嶽脫困,不由大駭,再也不顧括蒼宗家鐵浮屠秋後算賬,負手下令向鬥獸場投入火石。
此前,他已趁夜埋了硫磺硝石等在黃沙內,如今火勢當天而落,頃刻間霹靂爆破聲不絕。
照此下去,鬥獸場不出多久定成一片汪洋火海。
萬物皆有靈,宗嶽實在看不下去金牙象最後如此下場,當即翻身一劍斬斷金牙象齒牙和腿腳處的鐵鏈。
嗷嗷!
隻是連串的尖叫乍起,金牙象已翻身咆哮起來,渾身抖落的沙石足以再次彌漫視線。
宗嶽不由悚然,隻身護在邙芝傲身側,長劍遲遲地對中金牙象,暗罵自己糊塗,一時發善心救了畜生,卻反過來害了自己的性命。
誰知在他心灰意冷之時,金牙象轟然跪倒在側,長鼻子倒卷甩動,似乎示意宗嶽二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