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卻傳來了喝彩聲,宗嶽抬頭卻見是陸平和楊佳怡,身旁還有一個細弱芊芊的窈窕女子,舉止之間全是淑女味道。
楊佳怡的眼角頗有紅潤之色,看來來的夠匆忙還未補妝,苦澀的麵容下一身白衫裝束讓人倍覺憐惜。
宗嶽不由自主地上前躬身施禮,道:“姨娘!”
楊佳怡瞧著這個比上次禮貌許多的孩子,心裏一喜,一旁的陸平已拉扯著宗嶽,說東道西不定。
被瘸子扶著的粉衣女子,名為侍劍,應該算是陸平的師妹。
而一直靜若處子,長伴楊佳怡左右的溫情女子叫做弄琴。
陸平說她隻要聽過一遍曲子,就能用各種樂器奏出來,是個實打實的寶貝疙瘩。
宗嶽自是不信,但仔細打量弄琴的手指老繭,情知她相比風塵小巷的雍容足顯功底深厚。
眾人相互熟悉了後,宗嶽在陸平的慫恿下,兩人幾經踏遍了陸府每塊青石板。
當然看風水才是正點。
興致勃勃的陸平找了塊幹淨處坐下,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寬敞石凳,戲言道:“這院子可比得了你家?!”
宗嶽點頭苦笑,自問一國駙馬爺有這麼個風情處所,理當不虧了。
陸平倒底是個閑不住的孩子,一刻不說話就好比痛苦難熬,一點也不似初次牢房相見時沉穩。
轉眼又道:“我媽說你家桂花挺好看?”
宗嶽被提到了心事,安然淺笑:“是啊!有機會你也去看看,這時候應該花開正美。”
陸平撓了撓頭皮,苦笑:“我也想啊!就是父親看的太嚴實,畢竟不像你這般自在。”
宗嶽看著時而樂嗬時而愁眉的表弟,總算明白了他先後顛倒的心境。
定是陸風軒平時和昌平王對陸平約束太苛刻,所以到同齡人成熟的時候,他卻還是少兒心性。
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忽覺微風過處亦有桂花清香,詫異道:“先前就聽說你家也有桂樹,但不知在哪?”
“是時候聞聞這味道了,否則又要等上一年。”
陸平不解其意,欣然帶著宗嶽又到前堂,還以為是他觸景思情,要是換作他,才不會想家。
但他畢竟不是宗家的人,又怎會明白宗家與桂花間的難舍情結!
十幾年來,深秋依舊桂花飄香,那已不再是風景,儼然成了宗家誰也抹不掉的詬病。
陸府的桂樹真的很不景氣,一點也比不了括蒼宗家的茂盛。
但清香味道總是一樣宜人!
宗嶽微閉雙眼,享受著周邊的溫馨芬芳,好一會才摒棄貪婪。
睜開雙眼時,卻見一位樸素老嫗正端著盤子,目不轉睛地端詳著自己。
納悶間,陸平悄然道:“她是我媽的陪嫁侍女,我們都見她叫桂姨。”
“她做的桂花糕是我吃過最好的!”
她也會做桂花糕麼?!
宗嶽見老嫗眼角一會是深情痛楚,一會又像是怨毒惱恨,不由自主地把頭別在了一邊。
卻聽那老嫗歎息道:“平兒少爺,桂花糕做好了。快來吃吧!”
陸平聞言,口水泛濫已不能言,連連點頭答應。
兩人進屋的時候,卻見葉秋已和弄琴相談甚歡,一個文靜一個木訥,倒也不是玩不到一起去。
隻是宗嶽感到好奇的是,她們一起怎麼會有笑點?!
但事實有時就是這樣的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