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和陸平從宮外到宮內,並沒見過幾處巡邏的侍衛,反倒引入眼簾的全是朝陽宮絲毫不暗的闌珊燈火。
這要找人得如何找法?!
宗嶽隻好想到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找趙飛燕被藏身的處所必定麻煩,但要找淩霄王臨時小憩的別院,應該不難吧。
篤定主意後,向身邊唯一的二道子向導問道:“這邊你可熟悉?!”
陸平聞言,拍胸口保證了一番,直直在黑夜裏四竄不定。
從三更天幾經到了四更半,還沒個具體著落。
正當宗嶽心灰意冷,決定返回的時候,卻被陸平掩住了嘴鼻。
不解其意的宗嶽幹巴巴地瞪著陸平,卻見他一反常態地認真了起來,目光深邃如炬,直勾勾盯著遠處一家闌珊燈火不放。
這座別院倒還真算不上闊綽,竟與淩霄王沽名釣譽的理念不謀而合。
宗嶽詫異之餘,吱唔道:“是這裏?!”
陸平點頭,麵色沉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難處,苦笑道:“咱們還是撤出去吧。”
“我怎麼覺著這裏的氣氛很不對勁哩!整不好就是......”
話未說完,宗嶽已從他手中身子一扭逃竄了出去,咋舌中,自知此刻想離開都難了。
宗嶽躲在一邊花草叢中,借著堂上餘光,清楚地看到了裏麵的情形。
別院大堂上豁然坐著淩霄王、四大家臣還有幾位藩王,靠門旁還站著不少隨從。
最引他注意的是,大堂左側的一抹綠影,正是他的隨從侍女綠蘿。
或者現在已該稱她是北海郡主。
令他奇怪的是,她不是已經離開無雙城了嗎?!
怎地現在又和這些人攪和在一起,而且她好像還和旁邊的精壯男子關係匪淺,自始至終不是偷看就是傻笑,看得出來她很欣賞他。
反正宗嶽自忖他就從沒見過綠蘿這般樣子,像極了在華陽郡時,紫竹那丫頭片子對胡不禪的心思。
宗嶽不由自主地笑了,他也不知是苦笑不舍還是由衷祝福,反正當陸平湊近他身邊時,他的笑容仍然不止。
但這些人裏麵唯獨缺少了一人,那人便是與淩霄王形影不離的莫三娘。
宗嶽不禁偷瞄了下頭頂天色,但見依舊灰蒙蒙,倍是壓抑。
還真有些像下雨的樣子!
陸平突然咋舌道:“他們怎麼都在這裏?!”
隨後又自言自語地道:“反正蛇鼠一窩,定沒什麼好事發生。”
至於堂上有說有笑的話,宗嶽和陸平幾經由於隔得太遠聽不清楚,隻聽了些無足輕重的隻言片語。
就在兩人耐不住性子的時候,別院前堂豁然迎來了一人,虎背熊腰上扛著一把重刀,單衣垂手目光炯炯,朝堂直拜不起。
宗嶽瞧著那人的背影,幾經思量,總覺得很熟悉,可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他是誰。
但聽淩霄王大笑起身,迎接道:“公孫,你這次功不可沒啊!”
那人身軀微顫,頷首悶聲道:“為王爺辦事,理當鞠躬精粹,不敢貪圖其他。”
他是......小霸王公孫梁?!
宗嶽苦笑這天地造化,還真是冤家路窄,先前在括蒼將他一辱再辱,不見蹤影,卻不料竟在此處又遇見了這個黴頭。
可不知他那個比他還要愛說大話的黑臉婆娘來沒來,再者他又遇到了什麼貴人,竟去單鞭換成了重刀,委實不可思議。
苦笑中,宗嶽腦海裏忽然掠過一絲念頭,轉眼不禁蹙額,似是苦楚萬分。
這一喜一悲委實變化的快,旁邊的陸平又不敢多言,直瞧了個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