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棟的死,無疑給青雲山兄弟增添了不少沉重,宗嶽不想再讓他們隨自己興師動眾,因而及早相邀於萬仞下山說話。
於萬仞一肚子的嘮叨正愁沒個著落,好容易盼來個順心的,自是不肯輕易放過。
當下雖有些不樂意,但步履上也絲毫不輸於宗家兩兄弟。
宗恪這才從宗嶽的口中得知於萬仞心性奇特,常以清白自居,可是不管在江湖上遇到怎樣糊塗的事,他都會伸手插足其中。
仇門追殺也好,胡攪蠻纏也罷。
總之,他就是個十足閑不住的人。
此刻,下山的路還沒走過一半,於萬仞當下便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跺腳止步道:“我還聽說離山高陽還執意收你為徒?可當真嗎?”
宗嶽知道此人心性如斯,也不多做計較,笑言道:“我是你調教出來的,孰輕孰重,難道這筆賬還會算錯?”
此言一出,於萬仞當即便笑顏炸開,頷首稱是。
不過稍一消停的時間,他又恢複了本色麵貌,冷啐道:“什麼‘調教’啊?那叫‘栽培’好不。虧你還說你是我徒弟,連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
宗嶽不想與他狡辯,免得白白耽誤了時辰,但於萬仞就是喋喋不休。
最後逼不得已,宗嶽動了“殺手鐧”,道:“大師父,姓楊的說你找人,不知找到了沒有啊?”
......
“姓楊的是誰?在背後嚼老子舌根的,定不是什麼好鳥!”
“就是淩霄王。”
“哦!我呸......他也是個壞到底的畜生。廢物!”
......
宗嶽以一樁事引動了於萬仞全身,至於剩下的時間,不出所料定是這人罵街的業餘。
果不其然,宗嶽伴著無休無止的謾罵聲一路行來,速度極快,根本沒什麼可拖延的。
三岔路道口,他與離殤大軍及其青雲子弟相逢,為時尚早。
宗嶽念及於萬仞是長輩,更因這一路他實在“勞苦功高”,便問道:“大師父,可要歇息?”
他本是一番好意,但於萬仞就是不領情,沒好氣地啐道:“歇個屁!”
宗嶽平白討了個沒趣,蕭然揮手,示意軍伍繼續前行。
“小狐狸,他是誰啊?怎麼和你似的,說話恁地無禮!”趙飛燕此刻也恢複了些氣力,指桑罵槐道。
餘萬仞更不客氣,道:“我是你爺爺!”
趙飛燕氣的臉色煞白,跺腳轉身而去。
餘萬仞望著一抹妖嬈虹影,悵然若失道:“好看!不過比起她……還差了許多。”
宗嶽再問其中,或是道個抱歉,餘萬仞卻終究都沒作理會。
瞧他揚長而去的樣子,宗恪暗歎一聲:“奇人也!”
不過宗嶽可不這樣認為,餘萬仞此人武功修為已破己身,更有望封頂之勢。
以前他隻是遊戲風塵,得過且過,現在突然現身真容,恐怕定要這江湖再染風波。
宗嶽越想越亂,對一個總是沒心思的人,其實真很難猜出他的思維,索性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姿態,悄然跟在於萬仞身後。
於萬仞不知不覺已反客為主。
不過生悶氣終歸是生悶氣,與有些天生秉性比起,這終究是暫時的。
“小子,你算不算我徒弟?”於萬仞再次駐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