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夜深人靜,正是殺人時候。
一道淒厲嘶鳴而來,宗嶽身子不由微微錯動,但餘萬仞卻無動於衷。
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宗嶽又掂了掂腳尖,左右四顧卻是茫然一片寂靜,餘萬仞漠聲道:“想去就去,何必婆媽?”
得他應允,宗嶽臉色一紅,須臾間沒了蹤影。
宗嶽迷茫中隻是循著聲音亂竄,遇牆翻牆,逢街穿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才聽那聲音近在咫尺。
“叫啊!怎麼不叫了?”一間忽明忽暗的閣樓裏,忽然傳出陰冷的聲音。
接著便是摔罐子砸櫃的動靜,一直叫喚的求救聲似是消停了許多。
咳咳咳!
“求求你。老夫就剩這麼一個女兒了,修改河道真不是我的主意……放過她吧!”閣樓中冒出了一個嘶啞又微弱的乞求聲。
宗嶽在外麵隻能看個大概,其餘大多是靠聽覺分辨,但聽剛才的人聲像是分外熟悉。
再加上他剛說的什麼“河道修改”字眼,驀地回想起白天所見的一幕,救人之心更加心切。
暗中察看了下此中地形,驀地在閣樓銅獅子頭頂一點,飛身抓住屋簷一角,擺渡了片刻,驟然竄向最高層。
那人側耳傾聽周圍,驟然獰笑:“看來你真在勾結賊子,包藏禍心。”
老者已辯無可辯,剛才的聲音他也聽到了些微末,此刻隻能盼著真能九死逃生。
那人長刀一揮,道:“我先了結了他,再來結果你們。”
老者麵如死灰,靜靜等著極不願意見的死神降臨。
霍!
提刀漢子剛轉身,就覺背後不對勁,當即轉身,卻見老者床頭已站了條黑影,便冷聲道:“你是誰?”
隻見燈火下,來人一條青衫落拓直垂腳底,肩上挑著一灰色包袱,似乎極為看重,時而不時地會摸兩把。
青衫漢子瞥了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歎道:“就知道這孩子做事不分輕重,你還撐得住?”
老人搖了搖頭,但仍像是有些放不下什麼,掙紮著翻身苦笑:“芷妍,我的女兒,你在哪啊?”
動容的聲音竟讓青袍漢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瞬時皺眉道:“你滾回去告訴你主子,這裏的人歸我了!”
提刀勁裝漢子冷笑一聲,刀鋒一轉,忽地直奔樓上,但沒過一會兒就傳出乒乒乓乓地刀劍相擊之音。
老人兩股蠶眉越皺越緊,卻見身旁青衫人笑容可掬,登時長籲了口氣。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辰,宗嶽摟著一清純女子下樓,乍見餘萬仞也在此處,頗為納悶道:“還以為你有多冷血哩?”
“爹!”懷中衣衫不整的女子忽地尖叫,推開宗嶽,直奔床榻。
老人流淚道:“芷妍,別哭!爹一生忠心不二,卻沒成想到臨終卻落了個叛逆下場。”
“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死可以,你卻得好好活下去。”
“我王玄就剩你這一點獨苗了。”
王芷妍麵對老父慘狀,泣不成聲,迷茫中卻見王玄掙紮起身,隻好助他起來。
王玄側身敲了敲枕頭,眼珠子轉了幾圈,王芷妍順勢取出,卻是一卷圖紙。
王玄道:“這是……原來的江川分布圖。上麵有新改動的地方,弊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