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聽他敞開心扉,直言承認江湖後輩能人倍出,他自個卻像是生了厭世想法。
再瞧他抑鬱不振的樣子,心上也有了個大概,料他八成又想起了一直所尋的女子。
紅塵醉殺人,多情自不壽。
忽聽餘萬仞莫名其妙問道:“你以後會當並肩王嗎?”
宗嶽苦笑,先別說自個對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就以宗家候選人來說,自己又何德何能好讓宗澤廢長立幼。
“不會!”
因為他知道他隻要說個“會”字,將來的括蒼甚至武穆鐵定是一片血海,生靈塗炭。
討伐天下諸國是為了更好的治理天下,而不是以權謀私,滿足私有欲望。
他堅信宗澤也是堅持此理,否則鐵浮屠既能踏平東夷,震退西戎,令南荒北海萬裏張望不敢做聲,區區一蒼梧又何足道哉?
餘萬仞聽他表明心跡,轉身欣賞道:“我沒看錯你!”
宗嶽得他一讚,登時心血澎湃,但仍不免好奇道:“我這丹田好多高手都說沒的治,你真有法子?”
餘萬仞負手仰天大笑三聲,啐道:“江湖術士,皆庸才耳!原丹田有恙,再在體內造一個虛的不就行了嗎?”
宗嶽瞠目結舌,若不是眼前人是一等一人上人,他非得揍的他鼻青臉腫不成。
要知道丹田對於習武之人那是重中之重,可在他口中卻成了可有可無的玩意,如何不叫人吃驚?
那可不比埋鍋造飯,柴米油鹽俱全後,隻要有鍋有柴火,哪裏不是廚子耍能的天堂?
對這個天方夜譚的法子,宗嶽壓根不信,但又不敢不信,試探道:“師父,你有幾成把握?”
“什麼?”餘萬仞不由蹙額,似乎一直在出神於別的心事,又輕聲哦了一聲,道:“你說丹田麼?”
“少說也就十成吧!板上釘釘,莫要著急。”
他截斷了宗嶽的話後,一發不可收拾,道:“在此之前,我邊傳你造丹田的心法,邊給你將幾個新鮮故事。”
光陰如梭,輾轉已是夕陽西下。
餘萬仞見宗嶽有些倦怠,笑道:“又困又餓?”
宗嶽點頭,在江上漂泊大半天,此刻真有些體力不支。
但餘萬仞卻搖頭,道:“很好!再強撐個兩三天,我擔保你造丹田的事能成一半。”
宗嶽大驚失色,捂著幹癟的肚子苦笑參半,將信將疑。
餘萬仞微微笑道:“這就是我給你講的第一件故事,是一門誘人的武功。”
宗嶽沒敢打斷,出神地聽他往下去說。
餘萬仞道:“道生一,一生二,後生自然。”
自然之道,不會憑空所得,也不可能莫名消失。它隻會在不同形式或不同載體之間相融彙,你體內真氣亦是如此!
宗嶽聽他說到重點,不由再次正了正身子,聚精會神繼續聽。
餘萬仞看在眼裏,頗有慰藉,道:“按理說,依你的造化機緣,體內真氣應該並不亞於雪峰。對吧?”
宗嶽俊臉一紅,腦袋沉沉一點,倏爾晃腦不定。
餘萬仞解釋道:“真氣不比其它東西,可以往外排出,隻是暫居於你不易察覺的地方。”
宗嶽似是聽明白了些什麼,欣喜道:“它當真還在?”
餘萬仞苦笑點頭,不免覺得宗嶽依舊孩子氣未脫,玩笑道:“除非你體內零件不全!”
後有怕嚇到宗嶽,改口一笑:“你先辟穀三日,我再傳你《三陽疊氣要術》。你自個便能察覺!”
宗嶽瞧他胸有成竹,再也不便多問。
正等著他說故事,忽聽餘萬仞悄聲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有人來了。”
宗嶽回頭,樹林裏空無一人,半盞茶之後才有人影錯綜,當即更對餘萬仞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