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白衣帶甲三千六(1 / 2)

趙延武自打將黑白二使派遣出去後,便心神不寧。

按理說,沒了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家夥,更應該開懷暢飲才是,但接連月餘總是鬱悶難當。

將宗顏帶回括蒼,是宗王爺交代的意思,他也是不得已為之。

可與四殿下宗昊朝夕相處下來,兩人的氣氛越來越尷尬,趙延武不時會見宗昊坐在孤丘上喝悶酒,偶爾還私下嘀咕些聽不清的話,日漸消瘦。

武穆與南荒膠著對峙數十年,兩軍之中所布的眼線,雙方都各有分寸,隻是誰也不願意事先說破。

宗嶽獻上江河布防圖後,已輾轉過了近半年的時光,宗昊每天早上都會派人去那黃泥江摸索形勢,從幾十到幾百,到後來幾乎是全營出動。

三月初七。

宗昊接連派出去的士卒竟一下子比之前多了五六倍,說是要舉行一次渡江演戲!

趙延武與宗老四並不熟悉,再說他心裏還有道連自己都過不去的坎,所以三軍主帥早已名存實亡。

他明白的時候,宗昊已親率三千六白鐵浮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新鄭,目瞪口呆的趙延武除了按白紙條令行事,還能作甚?

初入南荒,兩側守衛卻不是慕容家族的羽林軍,而是些半熟不熟的白衣浮屠。

陽春三月。

宗昊不再高歌飲酒話疏狂,而是在南荒都城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喝茶、嗑瓜子,瓜子皮滿地都是。

一路上滿懷心思的趙延武,略走幾步路便要停下想想此間的端倪,但想歸想,有些東西豈是那麼容易揭破的。

紫袍榮畢恭畢敬地立在角落一邊,對悶頭喝茶的宗昊提醒道:“人來了!”

宗昊揚天懶散地吐了口瓜子皮,嬉笑道:“老頭子怎麼就選你做了統帥?既沒膽識,有沒頭腦!”

趙延武麵色一窘,但此刻已顧不上遮掩這些,直言相問道:“四殿下,你不是說好這是演戲渡江嗎?怎麼一下子竟動了真格?”

宗昊譏笑冷哼,揮了揮手,身後的紫袍榮已開始回答。

紫袍榮道:“趙將軍,可讀過兵書?”

趙延武木訥點頭。

紫袍榮也笑了,隻是比較含蓄,道:“其中可有一法子,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

趙延武輕輕嗯了一聲,“這個自然!”

再想問話,卻見紫袍榮麵有異色,登時明白了宗顏好幾月的嗜酒如命,其實說到底隻是逢場作戲,看戲的自然是潛入鐵浮屠中南荒卒子。

宗昊拍手,道:“再為你引薦兩人!”

兩聲頓挫相間的拍手聲中,角落中一前一後出來了兩位老人,赫然是宗顏前幾天遇到的老劉和侯敬才。

趙延武不解地望著兩人,絲毫不明白宗昊葫蘆裏買的什麼關子。

宗昊似是瞧出他不解,當即介紹道:“這是我爹在南荒安插的線人,三十多年了,你這做將軍的不該向他們行個禮嗎?”

三十多年?

那就是在東夷與武穆戰亂之前,他們就被安插在了這邊?

且不說他們如何舍得背井離鄉做這份活計,隻憑他們能抗住三十多年而不亂,的的確確該受這一拜。

“兩位,趙延武少不更事,莫怪!”趙延武躬身一拜,腰背與地麵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