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對飲戲三人(1 / 2)

一片煙霞起起落落,映得半座括蒼山通明,慕容荻心裏默讚宗澤大手筆,對宗顏道:“你爹可對你真好!”

對此,宗顏無話可說。

出於將門,此生無悔入宗家,但身為人子,或多或少,多多少少是虧欠了宗澤。

紛紜往事一一回首,宗顏不由將懷裏的美人摟的更緊了,道:“他啊!戰場上下來後,對誰都好,可誰也沒對他好過。這興許就是佛家所說的因果吧!”

慕容荻細細回味著宗顏的話,暗覺有理,但宗王爺殺孽再重,在家門中卻勝了慕容華數倍。

一想起慕容華即位以來,長眠後宮不起,就覺懊惱,這也是她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宗顏私奔的另一個原因。

內宮佳麗三千,美不勝數,外城官逼民反,賦稅苦不堪言。

那些個富饒清秀、民風淳樸的南荒城池,早已是名存實亡。

江山啊,多麼來之不易的東西,可就怕擁有卻不珍惜!

她雖是一介女流,但偏偏生性好強,自幼聽著宗老王爺的事跡長大,隻是一直無緣相見。

慕容荻如今初次相遇宗家,近隔咫尺山高,就遇上宗澤的一處大手筆,是故感念其父更惜其子。

但仍有些好奇道:“王爺就不怕蒼梧皇室歸罪?若當真為你我得罪他們,可真不值當了。”

宗顏淺淺一笑,冷傲骨氣騰地竄起,道:“崇光麼?他敢?老頭子就這點沒出息,若換了我們兄弟哪個,宗家大旗早已飄在蒼梧山巔,還能由別人牽著鼻子走?”

這話無論放在哪個國都,都是大不韙的罪過,慕容荻想掩住宗顏的嘴,但回顧山前山後也就他們二人,頓覺無可厚非。

清風吹過,一股硝煙味道飄忽而來,慕容荻咳嗽幾聲,翻了翻靈動的眼皮子,道:“這話可不能再亂說了!要殺頭的。”

宗顏皺了皺眉,但睥睨山下雄兵在前,縱橫彌漫,張弛有度,冷哼道:“宗家白衣,哪有他們想的那麼容易對付?”

慕容荻苦笑不語,暗思難怪西戎國力再盛,前後數十仗下來,兩軍陣前白骨綿綿,可就拿武穆沒有辦法。

蒼梧的哪位恐怕也是這麼想的吧!

咣咣咣!

燈火闌珊處一頓觥籌交錯,正襟危坐最中間的自然是宗老王爺,左右兩邊則是葉秋,趙飛燕,其次便是兒媳孫子家眷。

姓楊的老掌櫃也在其中,生怕宗澤問罪,所以很聽話地一個勁吃東西,聽著旁人有說有笑,但他卻不敢抬頭直視。

宗澤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直至晚宴結束,眾人相繼離去,宗澤才攔住了老楊。

“王爺,您可行行好,我家裏上有老下有小,張張口都等我吃飯哩!”老楊心裏叫苦不迭,一套專用陳詞張嘴就來。

宗澤暗罵這老小子就是骨頭軟,他雙親早亡,括蒼哪人不知哪人不曉啊!至於小的嘛,是有的,但前麵風月天裏也不被婆娘趕走了?

總之,老的小的都是不務正業的主!

宗澤也不當即點破,道:“梁三壺還在前院裏等你這個兄弟哩,可別想著這麼盡早開溜。要我一個人對他那些唾沫星子,你倆都沒好處。”

軟硬兼施之下,老楊頓時踟躕,納悶道:“你不一直嫌棄梁三壺空放屁,不幹實在事嗎?”

宗澤撓頭皮一笑了之,“人會變的嘛!誰叫我家九兒不聽勸,專門結交與他。這檔子敢情好,愛屋及烏,偶爾聽他說說大話,心裏也暢快。”

老楊悻悻不樂地在宗澤半推半搡間,豁然起步,直至前院梅花樹底下,兩人才雙雙止步。

“呦嗬!這不楊守時嗎?聽說你老小子欠了宗王爺幾條鱸魚,我還尋思今晚給你做法事了,誰料得你竟還悠哉悠哉。”樹底下的人衣衫錯錯不整,起身揪著老楊指手畫腳一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