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出不去的廟堂(1 / 2)

武穆與西戎,宗家與完顏家族之間的仇恨,隻恐不是那些酸腐士子幾行青史便能寫盡,即便再加上三寸不爛之舌,亦是僅得皮毛。

這些對於廟堂貴胄與山野村夫都不言而喻,也就隻是吃飽了的人比較無聊些,總想方設法地要找點不痛不癢的受辱法子。

痛並快樂著!

岐陽學宮雖沒了離山王府往日的氣派,但在某些不為人知的方麵,卻大大超乎人們想象。

學子們大都是富庶官宦子弟,有錢的有錢,有權的有權,父輩們暗中拉幫結派,下一代蛇鼠一窩、胡吃海喝。

路有餓死骨,在他們耳中自然也就是茶攤一些憤世嫉俗又入第不得的老叟輕狂。

道曰:富甲不以己名,不可取也。

他們的闊綽和情懷隻會表達在女人懷裏,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那些個同樣目不識丁隻喜金銀的女人。

在蒼梧,東邊隨便就能捏一大把,西邊隨隨便便兩三大把。

所以,宗澤說祖輩們留下的積蓄,足夠他喂飽十幾萬匹戰馬,堵住三四十萬人的嘴。

但就是無法買到武穆東西兩邊的一塊地皮,那就是銷金窟,世上還真沒幾個傻到不愛錢的。即便有,那也不會在武穆!

崇光作為一國之君,處理宮廷蕭薔之事或許還有些城府,可要說到體察民情、防微杜漸,他根本沒有宗澤贖罪多些。

宗澤有落黑白,落黑白頒布《八條令》,條條大道立於括蒼。

民心所向,誰能匹敵?

再反觀崇光,他又有什麼?熊將一排,酸儒兩窩?

不遇事還好,平時吵吵還有些活力。但稍微遇上點子事情,武將病假不早朝,酸腐士子一個勁地卯足了腦子獻策。

說夠了,便回去看戲打盹。

對他們來說,早朝已不再是按部就班的枯燥,更多的是一種樂趣。

尤其是針對宗家,似乎能在這上麵找點茬子,絕對是無上光榮的事跡。

“宗嶽!”

崇光一語既出,但又語塞改言,苦笑道:“並肩王啊!李阿水經三司會審後,孤對南荒之責已心明如鏡。這次請你兄弟來括蒼,無非就是借機會敘敘舊情罷了!”

“本來想請老將軍的,又想他已年邁體弱,正要派人接替分擔他的職務……誰知道,他已有了安排。”

宗嶽耐著性子等他說著,聽似平淡的瑣事,但若細細考究,不難聽出那意味深長後的不忿。

“我三哥了?”宗嶽反手將長劍拄在地上,一句話直接將崇光拉回現實。

崇光的臉色霎時間凝住,一旁文武冷笑不停,更有作祟者直接上前一步啐道:“你大膽!你父親戰功赫赫,也不敢這麼說話。君上是敬你身上披掛的戰袍,難不成還真怕了你黃口小兒?”

宗嶽驀地放聲長笑,目中空無一物,迎麵接道:“從小跟我爹這麼說慣了,一時間沒改過來,竟勞累你們費神糾正!得虧來的時候帶了十萬鐵浮屠,下山正好出出氣。這發丟人丟大了!”

不知不覺間,那個看著崇光憂鬱臉色便有拔山扛鼎能耐的人,此刻登時沉寂了下來。

鐵浮屠,十萬。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龍椅上正襟危坐的崇光也略有難堪,心裏暗想:瞧他如此氣定神閑,想來西戎之亂也是刻意為之咯?

欺君之罪。

宗嶽十萬鐵浮屠敢逼宮山下,還會怕那些封印十幾年的肺腑之言?

貌似一切都是那麼的合乎情理,即便其他人怒氣衝衝,但亦心有餘悸,不敢輕易談吐。

宗嶽轉身,冷笑道:“我是不是該去兵部找他?”

不知道在問誰,可他堅信一定會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