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宗嶽收拾殘局的時候,完顏徹已帶著殘兵敗將逃竄遠去。
頃刻間,前來接應的宗闊,關鍵時候倒戈助陣的地甲離殤何秀清悉數趕來西山腳下,宗嶽回頭望了眼帶來的那些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幾經沒幾個完好的。
不過好在鐵浮屠長此以往經曆戰爭,傷亡也不算太大,總算是有些慰藉。
邙芝傲豁然拜倒,雷吼道:“末將請命去追完顏徹!”
盡胡扯淡,追什麼追啊!窮寇莫追沒聽說嗎?你以為每個人都有赤狼那麼好命?
宗嶽苦笑著扶起邙芝傲,好言相勸一番,這才得知此次出征,邙芝傲所率的離殤傷亡最大。
麵對情緒一再低落的將士們,宗嶽舉劍盟誓道:“好兄弟!我答應你,不破他西戎蠻子,我宗嶽誓不回家!”
“王爺!”
噗通、噗通。
白甲盡皆跪倒一片。
宗闊略感欣慰,暗道:“難怪父親會選九弟襲爵位,今此一會,方知他才是大英雄、大豪傑啊!”
撲騰!
宗闊也跪在地上,拱手道:“末將宗闊救援來遲,萬望王爺恕罪。”
他的骨子裏有親情,更是深情,但在表麵上從來都是冷冰冰的威儀。
因為他是兵,也是將。
宗澤自幼教誨他們不苟言笑,但數十年後,身旁兄弟各自性格迥異,唯有他把宗澤的話當成了鐵桶定律,嚴於律己。
“大哥!”宗嶽羞赧動容,俯身歎道:“你這又是何必啊?你知道我從沒心思理會什麼並肩王的,等咱們打完仗就回家看看媽,順帶把王爺爵位傳給你。”
軍禮行過,剩下的便是家事了。
隻聽宗闊啐道:“混賬話!你知道並肩王這頂擔子多重?豈能當成兒戲過家家送來送去?”
宗嶽苦笑,賠罪道:“大哥說得對!是小弟一時糊塗了,但那也是我的肺腑……”
“打住!”宗闊揚手喝住,道:“你若再提此事,大哥就自裁在你麵前。”
宗闊曾對宗澤說過,不管將來宗家大權落在誰手裏,他的眼裏隻有兄弟情深,否則自刎沙場以謝先祖。
又當真了!
宗嶽懶得跟他說這些,一路為六七萬將士操碎了心,此刻儼然有些倦了,道:“回城吧!我餓了。”
臨走時,宗嶽戀戀不舍地瞥了眼西山,陸平悄聲道:“要不咱們去看看有什麼幫忙的沒有?”
宗嶽沒好氣地道:“你師父打架,會讓你幫忙?”
陸平討了個沒趣,不過提起他師父打架這層,不禁打了個寒噤,誰敢私自幫他,那還不是要他命啊!沒準又會丟西瓜踩芝麻,連連點頭:“有道理!”
再說陸平從未經曆征戰,一直都被家裏視作寶貝疙瘩,這次受傷著實讓宗嶽難堪。比起功力深厚的餘萬仞,孰輕孰重,自然心裏有個定數。
月起東川,西山也就稍微沾了點光。
“師妹倒底被你帶去西戎了!”
武陽上師不答。
“她還好嗎?”
武陽冷笑了片刻,惜字如金。
“我很想她!真的……”
武陽這次不再容忍,一腔壓抑了幾十年的怒火幾度亂噴,道:“住口!餘萬仞,你為什麼從小到大都要跟我爭搶?小時候,我和師妹是先認識的,如果沒有你,許多事不會成現在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