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宗嶽又吐出一口黑血,倍覺頭昏腦脹,顫抖了幾下後便栽倒了過去。
“嶽哥哥!”葉秋聞聲,再也沒心思注視獨孤錯,等他扶起宗嶽的時候,那個意氣風發的劍神早已不再。
地上狼藉一片。
葉秋尷尬一笑,道:“店家大叔,你瞧這……”
蜷縮在門口的店家老頭哆嗦道:“女俠饒命!”
葉秋苦笑,環顧自己身姿哪有女俠的樣子,心知這人定是想活命想瘋了,遇上一個人就是一張嘴臉。
心念宗嶽傷勢的她再吭聲安慰老人:“大叔,不該走的已經走了,該走的能不能行個方便?”
老人探了探腦袋,果見獨孤錯一去不返,沒了影子,那白淨青年此刻也沉沉不起。買賣講求個銀貨兩訖,概不虧本,這女娃子雖然乖巧聽話,但是手腳忒笨簡直沒心眼,所以留之無意。
老頭吐了口唾沫星子雙手一搓,躬身將收手繞到屁股身後,撲騰撲騰自上而下拍土,一邊卻冷冰冰地道:“你們走吧!老頭子老了,也該歇息咯,陪不起你們年輕人折騰啊。”
葉秋沒尋思老頭這麼不仁義,沒成想一張熱臉竟碰了個冷屁股,登時難受之極。
哐!
店家的門果斷緊閉,與外界劃清了界限。
也不知他哪裏來的力氣,之前口口聲聲稱他搬不動的桌椅,此刻盡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全數移了進去。
葉秋背著宗嶽,沒有六七步總會聳一聳肩膀,以免宗嶽從她背上滑下。
她沒有選擇出城,並不是僅僅因為拒北城又被西戎挑釁,而是心裏壓抑的一種夙願。
強龍要壓地頭蛇?
那便抽他龍筋,剝他龍鱗!
武穆對東夷,她來不及參與,但大錯已然釀成,怨誰也沒有用。不過西戎這次並進武穆,正如同十五年前武穆攻東夷一樣,但時代變遷,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這就是葉秋留下幫宗嶽的原因,她自己定義這是“仇恨轉移”!
武穆滅東夷,西戎攻武穆,歸根結底都有西戎的不是,前仇新恨交織一起,葉秋直恨得牙癢癢。
據北城轅門外,她不再如以前呆傻,道:“快扶王爺進營帳歇息!”
可轅門之外的將士誰認得她是何人,隻是這年輕的王爺倒真是有幾分熟識,但還是有人半信半疑,不得不私下掉頭通知宗闊。
身在城池上指揮萬軍弓矢的宗闊,當聽到轅門外傳來的詭事後,不由慘淡愁眉更起,對身旁的宗闞隻說了句:“二弟,你先且照看著這邊,為兄的去去就來!”
城外喊殺聲震天作響,城內卻一如既往地死寂,以至於宗闊每走一步都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暗想:“但願受傷的不是九弟這個混世魔王,不然我以什麼才能與父親交差!”
這就是他宗家治軍的法門,即使親情在眼前卻不敢認,隻能裝在心坎裏,偶爾四下無人的時候在心裏自問一會,聊以慰藉。
宗澤如此,宗闊如是,都不失宗家能征善戰威名。
秋分起落葉,落葉不複存在,遍地起黃沙。
“你是誰?”
“我叫葉秋!”
“他是……”
“我未來的丈夫,括蒼乃至武穆頂天立地的男兒,他叫宗嶽!”
什麼?
宗闊大驚失色,疾呼了聲“九弟”後,便不顧身份撲了上去,此刻他還哪裏顧及的了王室將門的規矩。
但無論他百般呼應,宗嶽仍舊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