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林琅很語塞,因為事實是勝於雄辯的。
良久,林琅問道:“有什麼速成的法子嗎?”
蘇定玄拂須不語,笑意更盛。
沿著朱閣間的琉璃小徑而過,完顏雪城為宗嶽解釋道:“知道九宮格嗎?”
宗嶽悶哼著嗯了聲,又反問:“我表弟在哪?可脫險了嗎?”
完顏雪城錯愕之餘,欣慰道:“和你做朋友倒是有些人情味。不過,你先別打岔,幻陣已破,他應該早就出去了。”
兩人又行半晌,邊走,完顏雪城邊說:“這裏的構造可玄妙著哩!不說其他,單單一個大小九宮格九曲連環相套,就讓人頭疼。”
再不打斷她說話的宗嶽開口道:“九宮是算學,可這裏似乎又不僅僅歸於簡單算學吧!”
完顏雪城聞言止步,露出一絲欣賞的目光,點頭道:“誠如你所言,這裏除算學外還有涉及陰陽五行排布,天幹地支羅列其中,簡直就是另一個精彩紛呈的世界。”
見她說到此處表情毫不掩飾崇拜之意,宗嶽一時更猜不透眼前的她究竟有何目的,便臆測道:“這就是你來此蟄伏的原因?”
完顏雪城似是被人說到了痛處,粉拳暗暗緊握,雙目也精光暴露,接連胸口兀自起伏不平。
察言觀色,這是宗嶽在外漂泊是學會的絕技,說到能打能殺的本事,放眼江湖,他還是欠缺很多,但若隻論江湖經驗,許多老江湖也要栽在他手上。
“你說話就像開玩笑似的。”完顏雪城嫌棄道。
宗嶽不解其意,卻聽完顏雪城又補充道:“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風起。
那個粉麵假公子走了,一聲不吭地走了,掩口而泣。
宗嶽怔怔地望著她離開的樣子,直至身影全然消失在石陣之中,才緩緩開口道:“我並不知道你隱匿在此有什麼目的,但是隻要還能活到今日,想必武陽上師也有為難之處。不過,若和自己混在一處,決計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既然不想傷害,相逢即離別。
最好!
石陣形似八卦排布,時不時會傳出罡風陣陣,明明已經豔陽高照,卻仍不免陰冷刺骨。
“你小子還算是有些良心的嘛!”從石陣忽地傳來一陣沒人情味的嘲笑聲。
宗嶽回轉身子,卻忽覺身側罡風大驟,隻得一個螺旋轉避開,此舉臨危而動雖免了禍端,卻仍被罡風帶了個趔趄。
他站定身形後,回眸怒視來人,卻見那人神態倨傲,薄薄的灰衫外加了件雪白貂裘,略顯些老態龍鍾,鶴發童顏正中眉心有顆不大不小的黑痣。
宗嶽不解道:“蘇定玄,怎麼是你?”
他實在想不明白,剛才為什麼還在救他的人,現在卻要害他。
蘇定玄卻答非所問道:“身法還挺靈動的嘛!看來是盡得中原門派的絕學了。”
事實上,於萬仞才是中原武學的集大成者,可惜宗嶽隻在他那裏學了些瑣碎招式。
所以此刻聽人大讚,自是暗自慚愧,但對於剛才的冒犯仍耿耿於懷,沒好氣道:“真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蘇定玄裝模作樣掐指頭演算了一番,歎息道:“你要找誰,我知道!我帶你去?”
宗嶽起疑,反問道:“你有這好心?”
蘇定玄陰冷一笑,瞬時臃腫的臉又繃住,道:“信不信,由你!”
說話間,人已踱步入陣。
但步履之間銜接緩慢,似是有形無形在給宗嶽暗示。
風停。
入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