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外一片油油草綠,粉嫩花紅,盡顯春時景色,但這一切始終有些遲了。
宗嶽打算趁西戎諸侯意見不齊之際,攻其不備,便約了邙芝傲乘馬查探地形,以做日後準備。
登上青丘,回眸周邊山河,大有一眼囊括八方的氣勢,遠到城內林立宮舍,近觀陽春大好山郭,盡感心曠神怡。
“好去處!”宗嶽不禁脫口讚道。
邙芝傲出自北海,聽到別人讚歎家鄉的時候,自然莫名地神采奕奕,道:“主人,那是北海王宮,旁邊最為氣派的便是王家,可惜時過境遷!”
誰能想到一如北海王莽這樣顯赫的地位,也能被人撼動,而且還是在一夜之間。
宗嶽大致掃了一眼山河景象,遙遙指向西邊一處低落的四合院,道:“那邊近日戒備森嚴,好像是楊雲忻的府邸?”
邙芝傲鳳眼一掃,低聲嗯了一通,道:“最近淩霄王和楊冉像是走的挺近,想必是楊冉動用他的勢力在保護他周全吧!畢竟王莽家大業大,一朝樹倒猢猻散後,定然會招來很多人的埋怨。”
宗嶽苦笑,笑那武穆眾多低頭的人中間,會不會也有數不清的“有誌之士”在盯宗家的地位,道:“權不壓政,但又高於政。多少人栽在了這個跟頭上!”
哈哈哈。
“這話說的在理。”忽然有人扶掌大笑,道:“真不愧是武穆的並肩王,一言一語均有萬分氣魄。”
宗嶽臉色微窘,苦笑回頭,隻見那人白衣寬袖隨風飄蕩,長發錯落有致,白淨的臉皮上已然隱約有雜草冒出。
“三哥!”宗嶽動容叫道,一語既出,人也隨之飛奔過去。
宗顏聽他話音裏略帶哭腔,鼻子也不由一酸,憑高而立在一邊,哼道:“都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怎地還是這般沒出息?”
“我不管!”宗嶽拭了把眼角擠出的貓尿,胡攪蠻纏道:“你是我三哥,就算在你麵前丟一次臉也無妨。”
宗顏欲要再說什麼,可話到嘴邊終是憋在了肚子裏。
良久,西山遠處傳來一陣喧囂,有一人紅衣白發來勢奇快,竟像是把一丈當做一步橫跨。
須臾,那人已站定在了與宗嶽相聚不遠的亂石上,亂石頓時悲鳴難停。
宗嶽和宗顏震驚之餘,不疑有他地齊聲道:“武陽上師?”
紅衣白發的冷麵人忽地一陣狂笑,澀聲道:“上官明德真是廢物,三江伏虎城區區三十萬人命,竟能把他這等大儒拖累,來日傳出去也未嚐不是一段佳話。”
宗嶽一念當初他與武陽上師的種種嫌隙,奮然上前叫囂道:“武陽你這老賊,橫刀奪愛在前,蓄謀亂世在後,可還算是有點人性嗎?”
武陽搖了搖頭,冷笑道:“小王爺此話有失公道啊!如今神州大地哪裏不是怨聲載道?似這瘡痍滿目的世道,就算沒有貧道站出來,它遲早也會自食其果。”
宗嶽低頭細思其中道理,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但心裏有氣又不得不撒,低吟道:“那你用計拆散有情人,陷害同門,總是罪證確鑿。”
話鋒一轉,武陽上師也不遑多讓,道:“屁話!貧道師兄妹間的糾葛,豈是你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像你這樣穿開襠褲也不怕笑的,若不看你師父麵,就憑剛才那話,決計不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