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師父的好友,又年事已高,我不忍傷你性命,這掌算我自罰有眼不識之過。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司徒劍雄起身拍打著胸口,暗地裏急忙調息吐納,表麵卻裝作若無其事地道。
楚狂人不禁聞言冷笑,不及司徒劍雄放下驕傲,鬥笠已然脫手向司徒劍雄飛了出去。司徒劍雄自然不敢硬接,勉強閃避之際,仍不免長劍與鬥笠相撞。
後果卻不堪設想,司徒劍雄連人帶劍被帶偏,輾轉急退一裏左右。
好大的力道!
司徒劍雄曾以劍意破高陽,師出成名,自然也就不打算再把江湖上老老少少放在眼裏,哪怕劍法通天的獨孤錯,還是行事張揚不羈的楚狂人,盡皆付之笑談。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和師父並駕齊驅的楚狂人,竟能以信手一道鬥笠將自己逼迫地如此狼狽不堪,實在匪夷所思。
“怎麼可能?”他慌張問道。
楚狂人冷笑間徐徐向前行了十餘步,口齒錯動亦暗含種金剛法相,冷哼:“你師父就是個怪脾氣的老好人,他不願意負了你,也不願失去宗嶽,是故寧可不得不做些假象蒙騙自己。可惜,我不是他。他的慈愛,我沒有,也學不會。”
“你是說......”司徒劍雄簡直如遭霹靂,整個人接下來像是入魔般搖擺恍惚,指指點點地從一幹人等臉上劃過,瘋笑道:“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滾,都給我滾。”
說話間,臉上忽湧起一股青氣亂竄不定,直至在最後定在眉心,時隱時現。
“快撤!”楚狂人瞧出端倪,當即驚呼一聲,自提受傷的宗顏一躍丈餘遠。
宗澤雖不明白楚狂人為何如此一驚一乍,但對眼前這瘋和尚的武學造詣還是分外肯定的,也不多想便喝令士卒火速通過山穀,隻留下百餘衛隊殿後掩護。
他們撤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整個空穀再次顫抖,可這次的動靜比方才似是要厲害十倍,隻聽得山石如驚雷滾滾而至,烏煙瘴氣更是遮天蔽日,穀中百鳥盤旋頂空嘶鳴不去,甚是驚心。
“這小子是入魔了不成?區區凡夫俗子竟有此等能力,端地讓人稱奇。”宗澤一麵急忙招呼著身後的鐵浮屠極速通過,一麵對楚狂人失色問道。
楚狂人替宗顏止了血,乍見當年叱吒風雲的白衣卿相竟像是被此境喝住,莫名好笑道:“王爺一生馳騁沙場,不料也有怕的時候?”
呸!
“孫子才怕了。”宗澤說話之際,不住地揮著獨臂,也不知是真心想扇動嗆人的塵土,還是隻為催促鐵浮屠趕路。
他身後的八萬大軍大都從混亂中逃生出來了,隻是可惜了他的百餘貼身衛隊,那可是他不得已才動用的勇士中的勇士。
可此刻他們全被暴屍荒野,山石隻把一具具英烈的身軀碾成齏粉,徒留血跡石灰參半。
當宗嶽接到父親的傳訊時,不禁麵無血色,吃驚之餘照舊將信箋燒為灰燼,呢喃道:“劍祖高陽的劍法彰顯的主要是一股氣度,並非淩厲霸道,那些衛隊的身手放在江湖雖算不上數一數二,但百餘人紛紛提刀而上,怕是連獨孤錯這等劍術通神的前輩也不得不變色吧!”
“司徒劍雄他......又是施了什麼法子留住他們的?真是奇哉怪哉。”
李風水和伍成舟正在與他議事,忽見宗嶽接到密信後整個人像是失了三魂六魄似的,頓覺這其中藏著端倪,登時兩人齊齊詢問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