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他們前腳離開括蒼,就有一道密信跟著飛出,當然並不是趙飛燕輕描淡寫訴說桃山之事的簡單。
正午時出了門,到夜間基本上看不清道路,宗嶽才敢提出原地休息並準備宿營的命令。
這壓抑了身邊人很長時間的想法瞬時浮出水麵,伍成舟當即厚著臉腆笑,極為讚賞地道:“咱家小王爺真是愈發年輕了,我們這幫老骨頭差些就被你熬廢咯!”
外出的人習慣稱自己風餐露宿,如何艱辛,可從青雲寨而下的這幾位當家並沒有覺得如此,反而在飽嚐半天光景的風塵後,似乎給上一畝三分地便恨不得倒頭不起,大都粗略交談幾句就各歸其位安歇。
落腳地方的是距括蒼郡五十裏外的荒原,雖然四處沒什麼有利地形依托,但涼風什麼的並不多見。沒了這些外來物的幹擾,宗嶽很快便聽見了斷斷續續的濃厚鼾聲。
“唉!這些人也有臉說自己是跑江湖的?”宗嶽與慕容荻圍在一團篝火旁搖頭自歎道。
慕容荻曾在宗顏的口中聽了不少有關這位年輕王爺的傳聞,再加上這兩年自個也在武穆的耳聞目染,似乎比常人更能明白宗嶽幾分。
乍見一幹人等紛紛棄主而不顧,不禁失笑道:“你不累嗎?照我看今晚就由我暫且當值,你們可得休息好些,否則來日遇上惡戰,如何有精力麵對?”
他日巾幗不讓須眉的公主殿下,此刻換了地方後更顯容光煥發,舉手投足盡顯男兒豪邁。
“三嫂這是說的哪裏話?說到最應該歇息的還數你,你若是在路上有個閃失,來日即便我們驅逐賊子,我也勢必難向三哥交代的。”宗嶽挺身拒絕道,可手中依舊截了一段樹枝,毫無章法地在篝火旁劃動。
半夜時分,迷迷糊糊的腦海之中閃出一陣脆鳴,宗嶽不禁打了個激靈,身體上的疲憊已消解大半,豁然起身之餘,乍見慕容荻已接下了此次傳訊的信鴿。
“給!”慕容荻想也不想地伸手遞出信筒。
宗嶽不由略感詫異,從她手中帶著狐疑接過,緩緩拆解中又聽慕容荻解釋:“你不在家的時候,咱們的這些信天翁可都是由嫂子我飼養的,它們每天吃多少喝多少哪次不是足足的?這老年人說的不假啊,飛禽之中也就扁毛畜生最是有情。”
宗嶽心道:“先前還怕她因武穆與南荒征戰而失衡,此刻看來自是多餘了。”
浮想之際,黯然神傷,徐徐低頭打量此次從括蒼傳出的訊息,但見他清秀的眉目瞬時黯然,一度緊鎖不語,許久才道:“三嫂,放它會去吧!”
慕容荻一驚,道:“不用給他們帶個口信什麼的嗎?”
宗嶽卻搖頭而去。
信是告密信!
人是宗嶽自幼最熟悉不過的人。
“冷麵兒,咱哥倆什麼大風大浪不是一起經曆的,眼瞅著你也要攀上我宗家這顆大樹,你又何必做些自損家門生意的勾當了?難不成你真想讓大家樹倒猢猻散嗎?”宗嶽內心極為糾結,糾結著絡腮胡老大寄來的密信,畢竟冷麵兒之前好幾次的反常,並不是沒有引起他心底的猜忌。
但作為有著過命交情發小,宗嶽自始至終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線索,即使現在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他還是反手將密信扔進火堆,不給絡腮胡帶去任何有必要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