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是可不是開玩笑的!”冷麵兒聽到吳韶華當麵道出事情原委的一刻,登時暴跳起來,轉瞬粗氣連連追問道:“不,這不是真的。”
“我自幼刑克親母,讓她難產而死,後隨父歸於括蒼,正趕上宗王爺被暫封兵權的時候,是父親傳我武藝和兵法,希冀有一天可以有一番作為......”
惶恐間,他一時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自己的生身父親竟然騙了孩子二十年,這怎麼可能?
他不斷地問著自己,當他低頭一瞥自己的形態時,猩紅袍子直映在他模糊的雙眸中。
這一刻,他似乎清醒了許多!
但當他回憶起往昔點滴的時候,宗嶽的投機倒把,宗曉的一顰一笑,雖然這兩兄妹總是欺負自己多些,但離開的久了,尤其是在眼下荒無人煙的地方,更覺沒好。
唰!
他一把撕扯下猩紅袍子,整個人如同瘋癲一般跌跌撞撞,口裏過來過去隻呢喃一句:“不,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吳韶華見他如今模樣,並沒有上去寬慰,反倒是嗬嗬笑個不停,道:“你為何不想想,為父每年都要為你置辦兩次生日,那些來來往往為你慶生的叔伯,那個不是你日後輔佐你的棟梁?”
冷麵兒聽到此處,突然定住了身形,整個人卻依舊渾渾噩噩低著頭嘟囔有聲。
“記住,你是我西戎大汗的兒子!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是我本事大而給你的,而是你自己。你擁有支配這天地萬物的權利,我等隻不過是順天而行,圖一苟且罷了。”吳韶華神情格外激動,對著頭頂那片蔚藍色的蒼穹,指指點點道。
這話好像以前也有人說過!
隻不過與你說的截然相反,他說這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它不屬於四分五裂的諸侯國,也不屬於任何一個由貪欲支派的宵小人物。
吳韶華問他,這話是那個混賬說出口的?
不成人樣的他徐徐穩住情緒,破例微笑道:“白衣卿相的兒子,並肩王宗嶽!”
吳韶華聽罷,暗自嘟囔:“早就知道是那個混賬狂言!”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宗家人究竟都用了什麼法子,為什麼身旁的很多人,明明知道麵臨死亡還要維護宗家的顏麵。
以前那些不肯為自己做事的生死兄弟是這樣,現在連西戎將來的少當家也是如此,難道宗家人真是狐狸轉世,一言一語都自帶魔障的嗎?
鬼才信!
吳韶華冷笑道:“你怕是還在牽掛宗曉那丫頭吧!實話說,如果咱們爺倆都生於平凡,有她做兒媳,家裏也能多寫喜氣。”
冷麵兒被吳韶華捏到了痛處,不禁回神,歎道:“明明有些人遇見了,卻偏偏就錯過了。這西陲荒原偌大,你說我還能回得去嗎?”
聽到此處,吳韶華竟放聲長笑道:“回去?你這輩子休想回去!知道咱們出來的時候帶的那一千多人為什麼會越行越少嗎?”
“事到如今,不妨全部告訴你。他們一半去了西戎知會大汗,剩下的大半怕是又悄然潛入去了武穆,括蒼那邊怕也不在少數。”
“怎麼樣?完顏浩然!”
完顏浩然?
這該是個多麼令人反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