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困難,找大盜
紫淵心訣,紫淵卷軸!不錯,自己第一次開啟紫淵心訣,是因為鮮血沾在了卷軸上麵。而且據歐陽語彤說,在自己沉迷於心訣之中的時候,那紫淵卷軸出現過異變。後來,自己退出了那個精神世界,紫淵卷軸才恢複如常。
紫淵卷軸!這才是重點。雷鳴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唯有重新摸到卷軸,甚至在上麵再淋一點自己的血,紫淵心訣才會重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開啟!
可是,該死的!為什麼自己現在才想到這一層?他不由大為懊惱,早知這樣,應該在來學院的路上就開啟心訣的。那時候紫淵卷軸在歐陽語彤手上,自己大可以摸上一摸。可現在呢?歐陽語彤說過,她回校之後會在第一時間把卷軸交上去。
左無須從院長辦公室盜出了紫淵卷軸,那紫淵卷軸很有可能會被重新鎖回那裏。唔,院長不在,那也很有可能是副院長代為保管。總之,雖說紫淵卷軸現在是個空白卷軸了,但學院絕不會將其丟掉或者不要。
不論是院長辦公室還是副院長那裏,都不是雷鳴所能打主意的地方。他這區區十一級的鬥氣修為,不要說踏足那裏,就算是翻進中級班的範圍,估計就會立刻被發現。
“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雷鳴心中感慨。他把魔晶重新收了起來,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把紫淵卷軸重新弄出來。根據他的經驗,隻要他摸上一摸,紫淵心訣應該就會開啟。
怎麼辦呢?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依次想了個遍。不消說,院長和副院長肯定在加強班那邊。而加強班,他認識三個人。夏曉冰,歐陽語彤,沙溫星。這三個人會幫自己偷出卷軸嗎?雷鳴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怎麼會幫自己偷東西?
偷?!這個字讓雷鳴精神一振。啊哈,對啊,現在自己缺的是個神偷。找誰呢?當然是費無鳴和費無量!雷鳴咧開嘴嘿嘿一笑,這兩個家夥鬥氣修為極高,又是專業的賊。這種活兒,不找他們找誰?
雷鳴滿心歡喜的從懷中摸出那張淡金色的紙,這玩意兒怎麼用?費無鳴臨走的時候可沒說啊,難不成,還要再研究這玩意兒?雷鳴懊悔自己的準備工作做得不充分,他本來以為近期自己絕不會跟這兄弟倆再有交集的,所以一直沒上心研究一下這東西。
“你在幹什麼?!”,尖酸的聲音在雷鳴身後響起。雷鳴一個激靈,不好,怎麼是徐矮子的聲音?!他慌忙收紙,紮腰帶:“我——我上廁所。”
徐懷宇還在微微喘氣,今天這番奔波他著實累的不輕。看著雷鳴手忙腳亂的樣子,他嘴角浮起一絲不屑和鄙視:“有點出息吧,別這麼垃圾好嗎?趕緊滾回去睡覺!”
我怎麼不出息了?雷鳴極為納悶。他們整個班都是十歲以下的學生,身高都不超過徐懷宇,徐懷宇在他們之中平衡感十足。偏偏雷鳴個頭高,所以他就特別愛打擊一下雷鳴。這種莫名其妙的貶損,倒是常有之事。一來二往,雷鳴也有些習以為常了。
“天上的月亮真高啊。”,雷鳴一邊往外走一邊感歎一句。
徐懷宇臉色不好看了,隻因為那一個高字。
“廁所的門太矮了,像我這樣的,過的時候還得小心著點。”,雷鳴繼續感慨。
徐懷宇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對這種話敏感的有些變態。雷鳴也是瞅出了他這個軟肋,所以總是有意無意的在這方麵打擊他一下。
“十歲以下的小孩,也能讓你齷齪起來。嘿,可別帶壞了別的學生。”,徐懷宇嘴裏含混不清的諷刺了一句。
齷齪?雷鳴心思一動,馬上明白了徐矮子的意思!褲腰帶鬆著,手裏還拿著一張紙…….,他真想回過頭來跟他解釋,自己不是在擼。可不是在擼,自己小解的時候拿張紙幹什麼?男人小解需要紙嗎?
這問題解釋不清,雷鳴隻好漲紅了臉,慌忙逃了出去。
從此徐懷宇對他的鄙視更甚。
兩天之後,沙溫星又來了一趟。雷鳴抓住機會,旁敲側擊的詢問那張紙怎麼用。他想得很清楚,費無鳴之所以沒跟他提應用之法,應該是因為這種辦法屬於常識,根本用不著刻意提醒。
“唔,我聽說有一種傳達信息的辦法,媒介是一張紙,你知道怎麼回事嗎?”,雷鳴裝作漫不經心,一臉好奇的詢問。
沙溫星想了想,猜測道:“那紙是不是淡金色的?”
“對,對!”,雷鳴心中一喜,問對人了!
“啊哈,這叫感應箋,算是傳訊類器物裏麵最通用的了。簡單得很,你把對方的名字寫在上麵,然後心中想著那個人的容貌就成了。不過這感應距離很短,一般不會超過三十裏。比較高級點的,要用被感應者的鮮血,不過距離相應也會延長——”,說到這兒他問雷鳴:“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隨便問問而已。”,雷鳴打個哈哈。沙溫星不虞有它,他點一點頭:“兄弟,我這次來找你是要告訴你個內幕消息。熊正保那廝後天就要來學院了,他擺明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先給你提個醒,你別到時候抓瞎。”
雷鳴點一點頭,表示感謝。後天?看來自己要加快速度了啊。這感應箋,要盡快用。忽然他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後天,熊家來興師問罪。學院所有的重要人物,肯定都會去接待熊家的人。相應的,學院辦公樓那邊一定會有所鬆懈。到時候,可不就是自己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嗎?
送走沙溫星,雷鳴開始籌劃自己的勾當。隻有三十裏的距離?這讓雷鳴有些吃驚。這麼近的距離,充其量也就是在學院附近。他能感應得到嗎?
雷鳴仔細回憶了一邊當時的情景,費無鳴在丟給他感應箋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他問雷鳴是不是馳川鬥氣院的學生。不錯,他肯定是住在學院附近!想通了的雷鳴大為興奮。這兄弟倆真夠大膽的,竟然住在學院附近。
他哪裏知道,這正是費無鳴二人的高明之處。所謂燈下黑,就是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誰能想到,臭名昭著的兩個大盜,膽敢住在勢力龐大的學院附近呢?
月黑風高夜,雷鳴悄悄的摸進廁所。這次必須要速戰速決,再不能被徐矮子打擾了。他拿出感應箋,上麵早就寫好了費無鳴的名字。他將感應箋攥在手中,心中拚命的想著費無鳴的模樣,然後鬥氣灌注其中。他的鬥氣是金火兩屬性,這鬥氣衝上感應箋,冒出一陣青煙,那感應箋竟然著了起來。
“該死的!”,雷鳴連忙拍打感應箋。盡管他動作不慢,但鬥氣乃是整個兒覆蓋在上麵,怎麼救得下來?等雷鳴撲滅火焰,感應箋早已經殘破不堪。他一陣懊惱,身邊卻傳來一個聲音:“一次性的,燒了不礙事。”
雷鳴驀然一驚,連忙跟對方拉開距離。那人笑道:“小心別踩進糞坑裏。”,雷鳴大喜:“費大哥,你來了?”
費無鳴掩著鼻子,眉頭輕輕皺起:“怎麼搞的?怎麼在這種地方叫我?”,雷鳴訕訕的道:“沒辦法,將就一下吧。”,接著他壓低聲音道:“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
“放心,我可不是你這樣的菜鳥。”,費無鳴微微一笑。接著他正色道:“雷鳴兄弟,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助吧?但說無妨。”,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能在此地用感應箋找到我,你大概也能猜到我的具體落腳點了。幫完你這個忙,我就要另覓他處棲身。”
雷鳴點一點頭,他不再廢話:“我需要一個卷軸,存放地點有可能是院長辦公室,也有可能是副院長辦公室,總之不會跑出學院。哦,範圍可以在縮小一點,不會跑出學院加強班。”
“你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費無鳴苦笑:“世家皇室,我都敢走上一遭。唯獨這馳川鬥氣院,我沒什麼把握。哈,對你們學院的真正實力,我比你更清楚。”
雷鳴點一點頭:“費大哥,我也不是非要拿到那卷軸不可。隻求能摸上一摸。隻要讓我的手指碰觸到它,那就行了。”。雷鳴已經想的很清楚,這紫淵卷軸萬萬不能真的盜走。若是卷軸丟失,學院肯定會再次排查搜索,到時候難免又是一個麻煩。這紫淵心訣如此奇妙,恐怕光是第一層就需要自己耗費不短的時間。現在自己隻求能打開第一層心訣就好,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費無鳴聽了他的話,低頭陷入沉思。雷鳴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後天,熊正保會親自找上學院。到時候學院裏的重要人物肯定都會作陪,那是一個好機會。”
“你的要求還真是奇怪。”,費無鳴笑了笑:“如果真的隻是摸一摸的話,那還行。好吧,後天晚上還在這裏,我來跟你彙合。”
“一言為定!”,雷鳴不由得精神振奮起來。費無鳴說的輕描淡寫,但語氣極為肯定。這事有門兒!看來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啊。
雷鳴把紫淵卷軸的一些特征,以及它的出處來曆對費無鳴說了一遍。費無鳴聽得很用心,這些資料有助於他判斷出卷軸的具體方位。
兩人在廁所裏頂著臭氣,一直說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算結束。第二天一切如常,雷鳴心中記掛著明天晚上的行動,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終於到了行動的日子!這一天學院早早下了禁令,初級班和中級班的學生一整天都要老老實實的呆在課堂或者宿舍裏,嚴禁亂跑。而加強班的學院,也需要謹慎。不為別的,隻為今天熊家來者不善!
被派去安撫熊家,表示學院誠意的那位龔老師,在熊家差點被扣下!最後熊正保打折了他一條胳膊放他回學院報信,讓學院做好準備,他要親自帶著熊家的人來學院算算這筆賬。
龔老師的傷勢讓所有的人出離憤怒!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這隻不過是熊家和學院的矛盾,說破了天也是帝國內部的事情。熊正保怎敢如此跋扈?竟然打折了人家的胳膊?
不過聽完龔老師的講述,所有人都沉默了。熊阿戰至今昏迷不醒!熊正保已經請柴家和唐家的家主去過了。合三位天罡鬥氣師之力,灌了無數的靈丹妙藥,竟然還是不能救醒他。唐家家主頗懂醫療,他告訴熊正保,熊阿戰已經傷及根本,就算最後勉強救醒,恐怕也會留下相當大的後遺症。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全身癱瘓。
難怪熊正保如此憤怒,唯一的繼承人被打廢,任誰也會暴走。因此他打斷龔老師的胳膊,雖說失了大家風範,但卻也是人之常情。夏曉冰隱隱有一絲預感,今天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可就算如此,副院長壓根也沒有叫出歐陽語彤的意思,甚至也沒有交出雷鳴的打算。
從早上開始,天上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深秋的雨涼意極重,這種雨一整天都不會下完。學院門口,魯親王碰了碰身邊的副院長:“我說辛河老弟啊,事情鬧到這一步上,我也很難說話。一會兒你可別使牛脾氣,畢竟你們理虧。”
名叫辛河的副院長淡淡一笑:“我的親王大人,我們理虧,是因為熊阿戰重傷以及熊家地牢的損毀吧?可你也不想一想,當初他這個寶貝孫子,可是想要把我的兩名學生斬殺在地牢之內的。追根溯源的話,是他們不對在先。”
魯親王歎一口氣,辛河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他隻好提出另一個建議:“誰對誰錯,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平息事態,畢竟穩定壓倒一切。要不,你把雷鳴交出來?給他們一個台階——”
“歐陽語彤是我的學生,雷鳴就不是?”,辛河淡淡的甩出一句話。他沉聲道:“學院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我不妨把底線告訴你,我可以叫回院長他們倆。再聯係柴家和唐家,合六位天罡鬥氣師之力救治熊阿戰。至於地牢麼,那不就是用來給帝國關押鬥氣師敗類用的嗎?學院可以把這個差事攬下來,卸了他們的擔子。甚至,我們可以再給他們一些別的補償。但要說交出學生頂缸,那是萬萬不能!”
馳川帝國一共六位天罡鬥氣師,三大世家的家主各占一個名額。剩下的三個名額,赫然都在馳川鬥氣院!
魯親王臉上的苦笑更甚,馳川帝國多少年沒出現過的爭鬥,讓他給攤上了,除了苦笑,他再沒別的辦法。帝國贏弱,需要仰仗這些鬥氣師們,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調停。擺統治者的架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從早上開始,熊家一連派了四名信差送來四份拜帖。按照常理,對方送了拜帖之後,他們出於禮貌要在門外迎接。可是送來四份拜帖算什麼呢?拖著他們這些人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這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辛河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別的人也隻好按捺下心中的躁動。
申時兩刻,正主兒終於出現。除了熊阿戰的叔叔熊專留守,熊家剩餘的高手全部出動。當先一人殺氣騰騰,正是熊正保。跟在他身後兩邊的,是一臉沉凝的木辰和目光盡赤的熊博。熊博是熊阿戰的父親,親兒子落得如此下場,他自然目光盡赤。在他們身後,是熊家的幾名護衛,護衛們拱衛著一副擔架。不問可知,擔架上躺的絕對是熊阿戰。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陪在熊正保旁邊的兩個一臉嚴肅的人。辛河看到那兩個人,嘴角勾起一個淺笑:“有趣,柴家和唐家的人摻和什麼?這算是三大世家一起向學院發難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魯親王趕緊打消辛河的這個念頭。天,事情已經夠麻煩的了,要是再上升到世家和學院矛盾的高度,那今天就將是自己一生最悲慘的一天。同時他心中也暗暗惱怒,柴家和唐家的人怎麼也跟著來了?來之前也不跟自己打個招呼,這是鬧著玩的嗎?
就在雙方碰頭的時候,初級班的孩子們卻都老老實實的窩在教室裏麵。雷鳴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他的心思都飄到了今天晚上的行動上麵。熊家的人下午才到,今天晚上肯定不會走。他也有些擔憂,生怕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來叫他出去麵對熊家。若是那樣的話,事情將向著最壞的方向演變。
他沒別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學院的強勢。跟夏曉冰他們三人同行幾天,以及在學院這些天的親身感受,讓他覺得這學院很在乎自己的學生。但是自己搞的太大了,會不會衝破學院的底線呢?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在等待與不安之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麵的雨非但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嘩嘩的雨聲似乎敲打在雷鳴的心坎裏,讓他更加煩躁不安。
天色已經全黑,今天徐懷宇出奇的沒有找雷鳴的麻煩。他跟另外幾個老師陪著一眾學生回宿舍,倒不是護送,而是防止他們亂跑。亥時三刻,照例是就寢的時間。雷鳴瞪大眼睛,生怕自己睡著,今晚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話是這麼說,念頭是這麼轉,但他還是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雷鳴兄弟,醒來吧。”
雷鳴霎時清醒,騰地一聲坐了起來。在他麵前,站著一臉笑意的費無鳴和麵無表情的費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