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年十八歲(2 / 3)

第二天一大早,雷鳴和沙溫星被寧謝元叫去,講解了整整一上午的宮廷禮儀,聽得他倆隻想睡覺。雷鳴也曾瞅機會悄悄問過寧謝元,什麼時候讓他參與到左無須的事情之中。寧謝元告訴他,等明天從皇宮回來再說不遲。

關於手腕上的刺青消失,寧謝元皺眉苦思之後給出的答案,是這東西很有可能沉入了雷鳴的身體。神罡境界的東西,他也說不明白,隻能大體猜測。但要說刺青真的沒有了,他一口斷定那是不可能的事。

聽到這裏雷鳴總算是放了心,至於他的玉佩,寧謝元根本沒研究出來個子醜寅卯。斷裂的一角,隻能找能工巧匠重新粘一粘,再沒別的法子。

第二天在皇宮,雷鳴惡補學來的禮儀幾乎都沒用上,因為老皇帝童誌遠給了雷鳴最高的禮遇。他每次走下皇位,都會挽著雷鳴的手,真把他當做帝師一樣看待。童日晨領著童鍾跟在旁邊,臉上恭敬無比。

這讓雷鳴受寵若驚,他還是個少年,怎麼擔得起皇室如此禮遇?童誌遠卻告訴他大可不必緊張,皇室尚禮,他手把手的教導童鍾,理應受到這種待遇。

雷鳴心中暗暗感動,哪怕對方是故作姿態呢,但是這也很不容易。同時他也能深深地體會到皇室的無奈和辛酸,數百年沒出一個鬥氣師,對國內的鬥氣師勢力隻能拉攏而不能管製,這是每一個掌權者所不能忍受的。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馳川三傑橫空出世。而如果自己將童鍾教育成高級鬥氣師,那這種局麵將一去不複返,別忘了鬥氣之源可是會遺傳的。童鍾有鬥氣之源,他的後代十有八九也會有鬥氣之源。

老師保住了皇室的權威,而自己呢,或許可以重塑皇室的地位。或許從自己手上開始,馳川帝國的皇室將會變得跟雲洲帝國的皇室一樣呢。想到這裏,雷鳴也就理解了童誌遠的心情。

這場宮廷之行讓他挑不出毛病,直到熊正保的出現。

三大世家的家主都在帝國掛著爵位,熊正保當然也不例外。隻見他蟒袍玉帶,威風凜凜。見到雷鳴,他淡淡的打了一個招呼。雷鳴心中歎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熊正保對自己同樣恨之入骨,但卻能在人前深深斂藏不滿。

童誌遠親身迎接,三位家主行了見麵禮。沙溫星把雷鳴拽在一邊,悄悄地告訴他:“那個穿紅袍,留著長長黑胡子的就是柴家家主柴天功。他旁邊跟著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柴玉。熊正保我就不說了,他身邊跟著的也是自己的兒子,熊阿戰的父親熊博。”

雷鳴哦了一聲,然後輕聲笑道:“那個長得挺英俊的穿藍衣服的,就是你老丈人唐瑞海吧?他身邊的妞兒是誰啊?”

“嘿嘿嘿嘿”沙溫星搔頭一笑,然後像是約好了似的,他跟那女孩對視一眼。唐瑞海眼睛向這邊一瞟,沙溫星臉上立刻換了嚴肅認真的表情,禮節性的點一點頭。

那邊的客套還在繼續,唐瑞海掃了沙溫星一眼之後迅速收回目光,不住的讚歎童鍾。他聲音清朗,長相是三位家主裏麵最英俊的。而且年齡也低,竟似比熊博還要年輕。

雷鳴對三大世家的資料也有了解,這三家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從實力上來說,三位家主全是天罡鬥氣師,而在他們各自的家族之中,分別有一位超過六十級的第二高手。

熊正保已然七十多歲高齡,但兩個兒子都不成器,將近五十歲的人了,鬥氣修為都沒到四十級。他們的第二高手是木辰,熊正保當年對他有大恩,他才死心塌地的留在熊家,彌補了他們第二高手欠缺的弱點。

柴天功的弟弟柴天木,唐瑞海的哥哥唐瑞山,也都是六十級以上的修為。

乍看之下的平衡,其實已經開始顯露出不平衡。唐瑞海不過五十歲,卻已經跟七十歲的熊正保一個級別了。別家的第二高手都是家主至親,唯有熊家的木辰,跟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熊正保這麼大歲數了,還能活多少年呢?所以說,三大世家裏麵熊家最危險。

本來熊阿戰被他寄予厚望,可沒想到,被雷鳴給生生毀了他這個希望。

唐瑞海身邊跟著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兒唐天心。唐天心跟雷鳴一樣大,長得非常漂亮。雷鳴再次感歎沙溫星走了狗屎運,居然能勾搭上這個白富美。

那邊的客套也結束了,雙方分賓主落座。宴會之上柴天功和唐瑞海不住的打量雷鳴,似乎若有所思。唯有熊正保和熊博,對他正眼都不瞧。雷鳴也樂得清靜,隻跟另外兩位家主說幾句客套話。

“聽聞雷鳴朋友做了童鍾的老師,可喜可賀。”唐瑞海微笑著道:“小小年紀就修為極高,這等天賦是我生平僅見。正所謂名師出高徒,恭喜寧院長收了個好弟子。”

雷鳴連忙謙虛了幾句,熊博哼了一聲:“你既然能做皇孫的老師,想必是有些特異之處。要不然眼放著這麼多前輩,為什麼偏偏選你做了老師?來來來,咱們倆酒後助興,給大家表演一番如何?”

熊正保連忙嗬斥了他幾句,雷鳴嘿嘿一笑:“我說熊先生,您都將近五十歲的人了。跟我一個小孩子比試?按您的年齡來說,該去找我們辛河副院長比試才對啊。您說是不是?”

熊博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雷鳴可說是揭到了他的痛處。跟辛河比試?借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柴天功勸了兩句,他這才悶悶不樂的重新坐下。

酒宴撤去之後,擺上茗茶大家聊天。三大世家都給童鍾送來了價值不菲的禮物,雷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把旱蕨絲羅送給了他。那玩意兒能隨意拉伸,穿在身上還會發光,童鍾頓時大為喜歡,如同得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

熊家父子倆臉色頓時陰沉,這雷鳴什麼意思?當著他們的麵把旱蕨絲羅送人,這不是成心打他們的臉麼?

小童鍾演示了一些鬥氣功夫,贏得了滿堂喝彩。童誌遠興高采烈,當即就要給雷鳴爵位。雷鳴堅辭不受,奈何推辭不過,最後受了個子爵的封賞。子爵能有自己的一塊封地,這對雷鳴來說已經是非常高的禮遇了。

雷鳴最先告辭,沙溫星當然也跟著他走了。兩人剛剛出宮,唐天心就跑了出來。沙溫星一張臉樂開了花,給她和雷鳴互相引見之後,兩人就走到遠處說話去了。雷鳴一看這樣,索性辭別了沙溫星自己回去。

看著手上的兩個請帖,雷鳴不由得失笑。剛才宴會上,柴玉和唐天心都給他下了請帖,說是請他到府上一坐。他曉得人家的意思,雷鳴成了皇孫的老師,日後肯定會進入朝堂,成為帝國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他們這些世家,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跟他打好交道的機會。

唯有熊家的兩人,正眼都沒瞧過他。

柴家可以不去,但是唐家……雷鳴心中歎一口氣,唐家是非去不行的。不為別的,就為了沙溫星。這廝的未來老丈人要見自己,自己如果不給麵子,老沙那邊不好交代。而且聽說唐家是做玉器生意起家的,自己的玉佩,何不讓他們幫忙修補一下呢?

雷鳴正在想這件事,冷不防眼前一個人擋住了去路,他抬頭一看正是熊博。熊博冷冷的道:“雷鳴,廢子之仇,今天我們要好好清算一下了。平時你龜縮在學院不出來,我也拿你沒辦法,現下你既然來了,咱們之間該做個了斷了!”

“不錯,是該如此。”雷鳴點點頭。他對熊博攔路毫不吃驚,在宮中他兩次挑釁,就是為了讓熊博追出來。雷鳴暗自猜測,熊正保應該在宮中未出,這熊博跟唐天心一樣,是私自離開的。

“對於兩年前的那件事,我沒什麼好歉疚的。”雷鳴把早就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我跟熊阿戰素未謀麵,他竟然要害我性命。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熊博濃眉倒豎,還沒等他說話,雷鳴就搖了搖頭:“按說此事早已經了結,可是你的寶貝兒子,前天晚上對我口出不遜,竟敢羞辱我的女人。這筆賬我沒忘,當時大夥兒為我慶生,所以我沒把事情鬧大。說實話我本想在宮中答應跟你比武,讓你出個大醜。可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吧。大家都在馳川帝國混,也別鬧得太僵了。”

熊博氣的渾身發抖,伸出手指指著雷鳴。這小子一臉的盛氣淩人,理所應當,仿佛做了錯事的是自己一樣。

“所以呢,我用旱蕨絲羅把你氣出來。這兒多安靜,沒有閑雜人等打擾,把你揍得跪地求饒也沒人知道。父債子償,你就為你兒子的囂張跋扈買單吧。”雷鳴依舊在刺激他。

他想得很清楚了,自己跟熊家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與其一味退讓,倒不如強勢一些,何況昨晚上熊阿戰的確是把他惹惱了。

熊博大叫一聲,一個混水陀螺在他的指尖凝聚。雷鳴太囂張了,必須要給予迎頭痛擊!

“三十八級,也敢這麼囂張?”雷鳴咧嘴一笑:“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熊家的鬥靈有什麼奇特之處。”

熊博一聲怒吼,手上的混水陀螺幻化成一條水龍,呼嘯著向雷鳴衝來。那條水龍身長四丈,碾盤粗細,張牙舞爪,十分威猛。

雷鳴跳躍著閃避,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去運轉超魅了。超魅是紫淵心訣的基礎招式,到了雷鳴現在的級別,它會無時無刻的運轉,再不需要故意催動。

水龍咆哮著,雷鳴閃避著。熊博臉上的猙獰之色越來越重,現在他們已經遠離馳川城,再也不用怕戰鬥的威壓被人發現。雷鳴速度雖然快,但這不足以幫他對抗自己。

熊博臉色變得酡紅,渾身冒出細密的汗珠。那一條水龍在他的催動之下一分為三,全都一樣大小。三條水龍呼嘯著圍攻雷鳴,他再也無法單憑速度躲避。

這一招是熊博的最強招式!

“不逗你玩了。”雷鳴嘻嘻一笑,渾然沒有把三條水龍放在眼裏:“你比我高出三級,正適合做我的磨刀石。嘿嘿,我最新優化的鬥靈,就拿你來試驗一下威力吧。”

雷鳴的右手上,一點紅光驟然大盛!然後刷拉一聲,紅光猛然伸長。此時抓在雷鳴手上的,不再是那黑不拉幾的短匕首,而是一把火紅色的三尺長劍!

“劍長三尺一寸,闊一寸五分。不動如山,侵略如火。故劍名曰若火。”雷鳴輕輕的呢喃著。

熊博眼中出現了刹那間的失神,這把劍實在太漂亮了。遍體火紅,老遠一看,那仿佛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細長的岩漿。更讓他驚訝的是,那上麵散發出來的強烈的火屬性氣息,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水火相克,如果火太強了,水肯定就不舒服,反之亦然。

雷鳴右手一動,若火劍遙遙指著天上的三條水龍。他冷聲道:“來吧。”

“混蛋,不就是個鬥靈麼?鬧什麼玄虛?!”熊博冷笑一聲,伸手一指天上的水龍。那水龍一聲咆哮,無數的水箭從它口中飆射出來,直擊雷鳴。

鬥靈優化,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事情。雷鳴現在是優化之後的第一戰,氣勢正在巔峰,那水龍雖猛,卻無法動搖他的信心。

他手腕一動,若火劍以他的手掌為圓心劃了一個圓圈。恐怖的火屬性氣息勃然而發,天地似乎都在燃燒。熊博出現了刹那間的失神,這是一個三十五級的小子所能擁有的氣勢麼?

無數的水箭向著雷鳴攢射,然後在他的頭頂上方一丈左右的距離全部汽化消失。若火劍更加璀璨,仿佛也在為這有生以來的第一戰而興奮著。

熊博臉色一變,三條水龍首尾相接,開始在空中連成一個大圓圈。圓圈不停的轉動,裏麵爆射出無數的水箭。比起剛才,數量翻了好幾番。

流星雨一樣的水箭射來,雷鳴腳下忽然動了。既然是侵略如火的若火劍,又怎麼可能隻是被動防禦?進攻才是它的王道。

雷鳴舞動若火劍,姿勢說不上優雅,更談不到曼妙。但是他的速度極快,一雙手帶起無數的殘影,仿佛七八柄劍一起舞動一樣。縱橫飛揚的劍氣在他身邊形成一個方圓兩丈的保護圈,但凡進入這個圈子的水箭,無一例外全部汽化。

他的速度何曾有一絲減緩啊!

看著距離自己的水龍越來越近的雷鳴,熊博刹那間慌了。他有多久沒經過實戰了?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反正他自己已經不記得了。沒有人敢對熊家家主之子出手,而那些世家子弟都知道他修為低,為了顧全他的顏麵,也不會去跟他切磋。

剛才占盡優勢的時候還好些,現在被雷鳴反超,他就有些難以適應了。平時那些琢磨出來的好招,似乎全都卡在了腦子裏,怎麼也理順不出來。

於是他做了一個最失敗的決定,讓自己的三條水龍暫避鋒芒。

三條水龍首尾相接,本來是一個防禦圈子。這下倉皇撤退,這個防禦圈不攻自破。此退彼進,雷鳴的氣勢再漲。他猛然欺身而近,狠狠一劍刺在了龍頭上麵。

偌大的一個龍頭炸碎成無數水花,雷鳴挾這一劍之威,從頭到尾把這條水龍來了個全剖。漫天的水珠灑下來,把熊博澆成了落湯雞。

那些水居然是熱的!隻不過接觸一下,這麼多的水就被他的若火劍升溫了?熊博驚醒過來,天上另外兩條水龍可不能再出事了。這可是他的混水陀螺幻化成的,萬一三龍全毀,他的鬥靈恐怕要受到很嚴重的損傷。

他剛想收回那兩條水龍,忽然心中記起了兒子。頓時一股悲憤之情在他心中彌漫,天上的兩條水龍非但不退,反而咆哮著衝向雷鳴。

雷鳴一聲冷笑,他已經看出這個熊博實戰不精的弱點來了。這家夥戰鬥全憑蠻力和情緒,根本沒有戰略可言。他不去迎擊水龍,反而向著熊博俯衝。若火劍遙遙前指,目標正是熊博。

熊博當然知道雷鳴打的什麼主意,那水龍再猛,不過是個鬥技而已。如果殺了他本體,那鬥技就會自動消散。他適合遠戰,雷鳴卻是近戰的類型。如果被他近身,那後果不堪設想。

兩條水龍瘋了似的追著雷鳴,雷鳴卻渾然不顧,隻往熊博這邊衝來。不僅僅是因為超魅,似乎若火劍也能增持他的速度,所以雷鳴現在很快。照這樣下去,他還沒被水龍咬到,若火劍就現在熊博身上紮個透明窟窿了。

雷鳴就是要造成這種局勢,他深信熊博一定手忙腳亂的召回水龍,重新用混水陀螺防禦。菜鳥就是這麼弱,總靠本能反應來戰鬥。隻要熊博一亂,他的機遇就來了。

熊博也看得出來,水龍追不上雷鳴了。但他眼中沒有慌亂,隻有一股視死如歸的仇恨。

隻要能殺了雷鳴,為自己的兒子報仇,搭上自己一條性命又如何?他不閃不避,反而將兩隻手放在胸前。瞧那架勢,就是等著雷鳴一劍刺進他的胸口,然後他死死攥住若火劍,讓雷鳴身後的水龍完成擊殺。

他的鬥氣在沸騰,雷鳴身後的水龍更加凝視,威勢也更猛。

雷鳴眼中的神色似乎有了點兒變化,他衝到熊博身前,若火劍距離對方的胸口還有三寸的距離。忽然他一個詭異的錯步,從對方的肋下閃了過去!

遠戰類型的鬥氣師,永遠也無法理解近戰鬥氣師的速度。兩條水龍來不及變向,狠狠的衝向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