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墨十九打電話。

墨十九此時正貓在寧可居住的這棟公寓樓對麵的公寓樓樓頂睡覺,嚴肅出去的時候他看見了,但沒理會。嚴上校是值得信任的人,老大吩咐過,不用管他。

接到大小姐的電話時,墨十九很奇怪,首先想到的是嚴上校是不是欺負大小姐了?大小姐要全城通緝他?

“十九,我要出去沃爾瑪下麵的KFC見個人,你跟著我。”

“大小姐,是什麼人啊讓您這麼緊張?”

“這個人叫章含壁,她說她手上有我需要的資料。”

“我替你去拿?”

“不行,她要我自己過去。你跟著我就行,我會很小心。而且我想他們也不會選那種地方對我怎麼樣。”

“好。”墨十九麻利的收起手機,把身上的鬥篷解下來折疊後裝進背囊裏轉身從安全通道口下樓。

寧可驅車離開時,已經變裝成一個外賣小弟的墨十九騎著一輛摩托車隱沒在早晨的車流中。

早晨的KFC並不是多忙,偶爾有早上班的人進來買早餐,也隻是匆匆進來匆匆離去,座位上零落的坐著幾個人,也都是匆匆的吃東西,甚少有人交談。

章含壁穿著一身淺紫色的運動服,長發梳成馬尾辮,她身材嬌小玲瓏,精致的瓜子臉,乍一看上去像是個學生的樣子,但如果近看,就會發現她那雙明媚的杏仁眼中閃爍的精煉的眼神跟她這身打扮十分不符。

寧可幾乎是一進門就感覺到那個坐在窗邊慢慢地喝熱咖啡的女人就是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章含壁,於是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站在她跟前平靜的問:“你是章含壁嗎?”

“啊。”章含壁抬起頭來衝著寧可笑了笑,指了指麵前的座位:“寧小姐,請坐。”

寧可在章含壁的麵前坐下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說的東西呢?”

章含壁笑了笑根本沒有玩兒任何花樣,從身邊的一個休閑雙肩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交給寧可。

寧可掂量著手裏厚重的資料,皺眉問:“你是怎麼弄到這些的?”

章含壁輕笑:“據我所知你也不簡單,想查我的底細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寧可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這裏麵的東西應該足以解開你的疑惑了。”章含壁說著站了起來,“我走了,再見。”

寧可看著章含壁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溶入街上來往的行人之中後,方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檔案袋,終於忍不住打開,裏麵都是複印的黑白稿文件,影印比較模糊,不知道被複印了多少遍。從文件的字體和各式上不難看出,這些並不是現在這個年代的東西。

寧可懷著一種奇異忐忑的心情從第一頁看起,越看心情越沉重。

其實在華夏,真正的權力中心永遠在高牆之內,大院之中。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那些所謂的黑社會隻不過是某些窮奢極欲的人為了達到那些不為人知的目的暗中扶持的一股勢力而已。

寧仲翔,厲劍和葛軍三個人在Q市當初的作為便是這種典型的事例。

寧可的外祖父很有眼光,也有膽量。勇於做吃螃蟹的第一個人,在八十年代初借著改革開放的東風白手起家,開始做碼頭生意,海鮮,運輸,進出口等。

生意做得大了,難免有不正當競爭。

寧仲翔當初身為寧氏的太子,跟兩個好兄弟厲劍,葛軍三個人抱成團,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發誓要把老爺子開拓的生意做大做好。

人就是這樣,如果默默無聞,便可平平庸庸的過一輩子。但如果太有作為,便會被槍打出頭鳥。

寧仲翔三兄弟倒是沒被當出頭鳥打,反而是被某位上位者看中了,於是被著重扶持了一把,寧氏的生意曾經一度占盡了風頭,在Q市甚至S省都是獨一份兒。

人的欲望是無限的。

有了一百萬便想一千萬,有了一千萬,就會渴望一個億。

等有數億身價的時候,又盼望著可以掌天下權,臥美人膝。

在欲望的驅使下,再好的合作夥伴兒也有反目的那一天。

那一年,正好XX大召開,國家權力交接更替的時候,跟寧家合作的某家族想要一躍而起,座上巔峰的寶座。便有些變本加厲,暗處的事情做得越來越過分。

寧仲翔的父親寧老爺子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那個時候他便預料寧家要麵臨一場劫難。便開始對這位扶持寧家的大佬陽奉陰違,盡量少做那些不義之事。

隻是,賊船上了容易,下卻很難。

某大佬在一次次的忍讓之後終於決定舍棄寧家,並且打好了算盤在丟掉這枚棋子的時候,再狠狠地利用一把。於是有了那個可怕的晚上。

一隊特種兵忽然出現在Q市,直接包圍了寧家。

慌亂中,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當時身為特種兵行動小組組長的嚴振華直接下令對主要目標進行射擊。

槍聲一響寧仲翔和厲劍葛軍三人立刻把寧老爺子和寧遠昔等老人女眷護在身後。

子彈無眼,護著寧老爺子的厲劍被擊中後背,子彈射穿了肺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