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羅正軍曾經單獨去花梨打工的地方見過她一次,誠心誠意的向她道歉。
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男人垂頭喪氣的向自己道歉,花梨覺得憋在胸口的那團鬱悶之氣漸漸消散了。
其實自打她把兩千塊錢還給了他之後,她就已經不恨他了。
隻是發生過那樣的事,再回到從前是不可能了。她不恨他,不代表她還能跟他做朋友。
一次傷害,兩次傷害,第三次還不知好歹撞南牆,那就是自甘下賤了。
聽到她說原諒自己,羅正軍起初很高興。但再當她說再也不要見到自己,永遠不可能再做朋友的時候,十九歲的少年憤怒了。
他抓著花梨的肩膀質問,自己已經誠心誠意的道歉,為什麼還不能原諒?他已經克製著整整一個學期,不去惹她,不去見她,不跟她說話,像個陌生人一樣。他已經受到了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
花梨隻覺得可笑。
他不惹她,不見她,不跟她說話,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這不是應該的嗎?這難道還是她對他的折磨嗎?
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羅正軍又質問是不是陳邵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這就更讓花梨覺得莫名其妙。
這些事和陳邵陽又有什麼關係?他的所作所為,豈是別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能改變?
羅正軍抓著她,站在路邊大吼大叫,像一頭暴怒的黑熊。
花梨為了躲避他的憤怒,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但很奇怪的是,他狂風暴雨,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害怕,隻是有些不堪忍受。
最後還是周圍群眾看不過去,你一言我一語指責羅正軍當街欺負一個小姑娘。
羅正軍氣紅了眼,手緊緊攥著花梨,梗著脖子跟周圍的人爭吵,吵著吵著就跟人打了起來。
他這模樣實在太囂張,太差勁,簡直就是現代版高衙內。群眾受到李剛李天一案子的影響,對這等不說人話不幹人事的紈絝子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群起而攻之,恨不能打他一個頭破血流。
羅正軍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掌。
打鬥中,有好心的大叔一把將花梨拽開,扯到路邊。
花梨站在路邊冷眼旁觀,看著羅正軍被人打得落花流水,鮮血四濺。既不覺得痛快,也不覺得心疼,隻是覺得很無聊。
看了一會,她就轉身走了。
羅正軍倒在地上,透過層層疊疊的腳丫子和鞋底,看到她離去的背影,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撕心裂肺。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cha進胸膛,一把將他的靈魂整個抽走。失去了靈魂,他整個人也就失去了鬥誌,蜷縮成一團,再不抵抗。
拳打腳踢落在身上,他覺得很疼,但這都比不上心裏的疼。
她竟然走了?眼看著他挨揍,她就走了。可見她心裏,是真的沒有他。
他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可最大的錯,難道不是他喜歡上了她嗎?
最後還是旁觀的老伯伯擔心打下去要出事,報了警。聽到警車聲音,人群就一哄而散。110的民警把羅正軍送去了醫院,等羅二舅得到信趕來的時候,他剛從CT機上下來,腦門上縫了四針。
羅家二舅還是頭一次看見自家大侄子這般狼狽的模樣。大侄子從小就淘氣,十五六歲就在社會上混,一般打架不至於傷成這樣。道上的也都知道這是他的大侄子,多多少少會留麵子,不至於把人打成這樣。
這是哪一個不開眼的?敢這樣做!
羅家二舅眯著眼,臉黑沉沉的,尋思著要給大侄子報仇。
好在大侄子雖然遍體鱗傷,但都是皮肉傷,除了頭上那四針是貨真價實見了血,其他都不算什麼,休養幾天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