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燈光打在安安臉上,無數閃光燈晃得她眼睛有些睜不開。
透過麥克風,深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
“今天我來到這裏。”她開口,垂眸看了看桌子上的紅布,手微微顫抖。
忽然掌心一陣溫熱,她看到路卿宇握著她的手,衝她點了點頭。
她沒有去看那些台下的記者,目光落在最遠的鐵門上繼續說:“我不會否認過去,也不會逃避過去。”
台下頓時嘩然,卻不敢說話,生怕錄少了她的講話。
什麼時候自己說的話如此重要了。
大概對她們來說,自己說什麼並不重要,甚至自己做什麼也並不重要,隻是自己是誰,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吧。
四年前,她是安家的大小姐,一份新聞就能讓一個在公司裏鬱鬱不得誌的小記者瞬間獲得器重。
四年後,她是路家的媳婦,是路卿宇的妻子,一份舊聞就能讓一家媒體公司開始運轉。
至始至終,她隻是他們手裏的印鈔機,話題機,和茶餘飯後吹牛的成就。
但是她卻毫無辦法,在自己才剛剛高中畢業的時候無能為力,此時自己建立了工作室,嫁給了全島最有錢的男人依然無濟於事。
“我承認大部分在互聯網上流傳的消息是真實的,四年前我的確……”
她忽然說不下去了,她不知道如何描述當年的事情,稿子上寫著“不幸”兩個字,可是那種感覺,豈是用不幸兩個字就能一一概括。
身旁響起椅子挪動的聲音,路卿宇整個人側座了過來,把她的右手包裹在自己兩手中間,堅定地看著她。
安安又深吸了一口氣,吞了口口水:“四年前我遭受過一些不幸的事情。當時我的家人在我身邊陪伴著我,支持著我,直到今天。”
說道這裏,她不由得苦笑起來,
安德年的那一巴掌,她還記得,左臉頰。她忽然好奇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從十六樓一躍而下,反而坐著安全的電梯逃離到城市邊緣。
“我出國留學並不是為了逃避現實,而是為了追求夢想。我回來站在公眾麵前,也不是因為就此放下了這件事。任何女性被侵犯的事情都不應當被原諒,當年的犯人得到了應得的懲罰,如今還在牢獄裏,在這件事上,我相信警方的聲明比互聯網上流傳的版本要更可信。”
字字誅心,安安雙唇一張一合,感覺這些字好像並不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她聽見一個和自己聲音相似的人平靜地拿著一把刀刮開疤痕,把裏麵破壞的組織又翻出來放在眾人麵前展示,向他們闡述當年受傷的故事。
手掌心被握地更緊了,安安回頭,對路卿宇輕輕一笑,讓他放心。
閃光燈沒有停過,安安低頭看了看稿子,張口等了一會才又開口。
“這件事當年已經非常清楚了,現在又被翻出來,我相信是有人蓄意或者惡意進行傳播,對於他們,我會對於他們,我絕不會姑息。”
她抿了抿唇,努力扯出一點笑容:“最後我希望我個人的經曆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室以及路氏的任何業務。”
她說完,路卿宇立刻站起身,一手攬著她的腰,要護著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