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的守衛看了白辰的腰牌即刻就放行了,出了皇宮的門,白辰最後一次回頭,青底兒金字的大匾正懸在他的頭頂,朝陽的光落在他上麵,閃的他狗眼發疼。
出了皇宮以後,白辰腳下的步子又慢了些許,甚至是有些步履蹣跚,當他走到京城外的北渡口的時候,太陽都上了三竿了。
“小,小哥。是,是到江南去的船嗎?”
站在大船船頭攬客的小哥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辰上下看了幾圈,小嘴一咧,笑著朝臉前的美男子就應道:“是啊是啊!鼎州、懷東、穗鎮、梅鎮都去!客官是去哪兒啊?”
雖說那介紹的小哥一臉仰慕又熱情的目光,可隻待白辰聽到那‘梅鎮’二字時,肩頭便是一個哆嗦,齒縫中抖出一句:“額,額要去的是鬼門關……”
“什麼?客官您說什麼?”
白辰強壓著一臉的悲色,一雙無神的眼看了那小哥一會兒,又問道:“到梅鎮要幾天?”
“客觀,咱這是豪華提速大船,三天後的下午就能準時抵達梅鎮,您就放心吧,絕對安全又快捷。”
白辰聞言臉色瞬白,踏在船板上的腳向後一退,又退回了地麵。“這,這麼快?”接著左顧右看的在身邊的岸邊尋視了一番,又道:“這兒沒個漁船什麼的?最好是去北海(最北邊)捕魚的,然後兜個幾圈再去南海,幾十天以後能順道路過梅鎮(最南邊)的,這樣的船,有木有?!錢不是問題!”白辰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期待的看著那一臉懵色的小哥,兩人間靜了片刻,猛地,一雙手從白辰的身後將他一推,白辰踉蹌了幾步,再次站在了船板上。
“我看你不用坐船了,我把你雙腿打斷,你從京城爬回去,差不多就這日子……”
白辰一個回頭,雙眼登時就瞪成了葡萄,還是西域進貢的那種又黑又大一嘴隻能含下倆的超大個兒的葡萄王。
“雨,雨雨雨,二,二二,二丫,你怎麼來了,不,不是說好不用送的嘛。”
白雨凜然立於船板之上,海風撩紗,那一抹紫粉直撩人心頭,皓齒明眸,櫻唇微微抿起一笑:“你這一去,凶多吉少,我怎能如此狠心,不送送你呢?”
白雨那一笑,站在船頭上拉客的小哥瞬間就丟了魂魄,癡癡的望著,就連手裏的銀袋丟到了甲板上都沒發覺。
白辰雙腿開始禁不住的打哆嗦,眼中的血絲越凝越紅,眼看就要紅著眼跪倒在白雨的麵前了。
“雨兒,二丫啊!師叔年紀大了,真是經不起折騰了。我這一回去,你說說,我死不要緊,你師祖氣出個好歹來怎麼辦?你爹想不開了要尋短見怎麼辦?十幾天後,等你聽到崇華滿門自焚,集體殉葬的消息,你,你就後悔莫及了呀!”
白雨苦笑,搖了搖頭。“你也太高估你的殺傷力了,師叔啊,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安心上船,回了崇華以後你就把聘禮大方方的交給我爹,如實的說,長輩們都是講理的人,便是有火了,拿你撒撒氣也就沒事了。你就莫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
白雨說完以後,愣是再沒看白辰那滑稽的淚臉一眼,他從袖中掏出一錠明晃晃的大金子,那是她認皇姑母做幹娘時收來的,接著對那商船上的小童說道:
“這船我包下了,直奔梅鎮應該兩天就到了,這是酬勞,還請務必將人安全送到目的地。”
那小童眼瞅著仙子下凡給自己送金子來了,手哆哆嗦嗦的接過金子,咬了兩口,接著掉頭就朝船艙裏跑,一麵大聲喊道:
“開船,開船!直奔梅鎮,揚帆起錨嘍!”